沈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不問緣由,不問今日發生何事,只先作陪哭上一場。
“繼續迴圈下去,我遲早要成為這個世上最溫柔最體貼的人,”沈乘月道,“我大概有些理解石猴的故事了。”
“你應當知道我在做什麼?為何不阻止我?”
“迴圈不就是用來做這些的嗎?”沈乘月反問,“做平日做不到的事,了你我平生夙願。”
“你信我嗎?”
“我信不信你不重要,”沈乘月搖頭,“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知道真相,不管真相是什麼。我希望好人會有好報,壞人會有懲罰。”
“如果這就是你的人生信條的話,”沈瑕嘆息,“你的人生一定很艱難。”
“恰恰相反,我過得挺不錯。”
兩人沉默地對坐,消化著各自的情緒,沈乘月並沒有聽到啜泣的聲音。一炷香後,沈瑕起身,燃起了燈火。
“看,我摸黑疊了個紙船。”沈乘月立刻給她看自己的成果。
“嗯,你真棒。”沈瑕敷衍。
“我也覺得。”沈乘月在燈下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怎麼跑三皇子身邊去了?”沈瑕主動丟擲話題,試圖結束這場幼稚的談話。
“玩玩嘛,”沈乘月吐出心中困惑,“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意於皇位,我覺得他應當算是個好人。”
“誰會無意皇位呢?”沈瑕反問,“想要皇位,不意味著他就是個壞人。”
“我就不想要皇位啊。”
“你有繼承權嗎你?”沈瑕又瞪她一眼,“怎麼還考慮上皇位了?”
“算起來,我身上也有宗室血脈啊,”沈乘月想了想,“咱們的玄祖母不就是公主嗎?”
“喲,出息了,”沈瑕嘲笑,“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根本不會玄祖母這個詞,一提起就只會說是祖父的母親,或是父親的祖母。”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麼我丟臉的事你就記得那麼清楚?”
“那就說回你的宗室血脈,真是相當有用呢,”沈瑕譏諷,“宗室裡死個上千人,大概也就能輪到你繼承皇位了。”
沈乘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玩笑還挺冒犯宗室的。”
“……”
等她笑夠了,沈瑕才道:“我只是想說,他在皇家長大,天潢貴胄,生來高人一等。作為一個嘗過權力滋味的人,很難不想要那個位子。就算他不想,他身後的母族也會推著他去想。”
“真可怕。”沈乘月評價。
沈瑕蹙眉打量她:“你是怎麼當上皇子府門客的?”
“做了篇文章,對夷狄的態度,是該戰還是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