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過什麼技藝?”
“琴棋書畫,繡工廚藝,騎馬射箭,梅花種植。”
“不錯,”掌院面不改色地點點頭,“興趣廣泛,我們石鼓書院正需要沈姑娘這樣的賢才。”
賢才沈乘月被客客氣氣地請進了一間書室:“沈姑娘先跟著聽聽,若覺得進度不合適,再換入其他班列便是。”
“還有其他班列?”
“幼學、蒙學。”
“……”沈乘月摩拳擦掌,誓要讓此人刮目相看。
她在掌院引薦下拜見了夫子,入座後才發現入學第一日就碰上了小考。正感嘆早知如此不若明天再來,轉念才想起自己壓根沒有第二天。
夫子把寫在紙上的題目發給她:“沈姑娘,你第一天來,可以隨意作答,寫成什麼樣子都沒關系。”
“是。”
她擺開筆墨,仔細讀過題目,略作思索,便心有成竹,揮毫而就。
不過一炷香時間,便有人陸續交上答卷,夫子也開始一一閱覽。他閱卷的速度很快,待到最後一名學生答題完畢,他已經把其他人的回答看了個七七八八。
他很快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所有學生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安靜地等著夫子點評。
“我出的題目是,如何用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進諫陛下推行一道新政令,本意是讓大家寫些諫言策論文章的,”夫子撫著胡須,“絕大部分人都完成得很好,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是誰在紙上寫的‘謀反’?”
室內一片靜寂,察覺到自己惹了禍的沈乘月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夫子頷首,低頭看著她的答卷:“你還把謀反步驟列出了個一二三四五,思路很清晰嘛。”
沈乘月把腦袋深深地低了下去。
夫子笑得和風細雨,行動起來卻雷厲風行,抬手一指大門口:“沈姑娘請,我們這間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嗎?”沈乘月企圖掙紮一下,“您問的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而說服一個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
“請!”
“……”
沈乘月老實巴交地閉上了嘴,低眉順眼地背起自己那繡著小花的書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學堂。
她剛踏出門檻,房門就被迫不及待地合上。“哐”的一聲,彷彿對她無情的嘲諷。
沈乘月走到山門外,回頭看了一眼鐵畫銀鈎的書院匾額,欲哭無淚地在臺階上坐下,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也覺得為了一道新政令就要推翻皇帝未免太過分太無理取鬧了些。
她望了望尚未到午時的天色,掏出了書囊裡她提前給自己備下的上午、下午、傍晚三份小點心,可憐巴巴地向口中塞了一塊雲片糕。
本來還擔心重複聽這一日的內容也學不到太多東西,不料這擔憂著實有些多餘,不到半日,她就已經被這家書院拒之門外了。
不過鑒於雲片糕著實美味,沈乘月很快就重新快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