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
“你倒是信任我。”
“我自然是信得過姐姐的,”沈瑕隨她行至院中,回身吩咐眾人,“我隨姐姐出去一趟,你們不必跟來。”
在下人神色各異的應聲中,沈乘月倚在門邊看著她笑。
“姐姐笑什麼?”
“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沈乘月拉過她,“這邊。”
兩人一道前往沈府側門,沈乘月示意沈瑕看向迴廊:“待會兒會有一名小廝從這裡經過,手裡的木桶摔落,裡面是用冰湃著的果子,兩個侍衛會看過去,藍色頭巾的會嘟囔一句怎麼這麼不小心,然後過去幫他拾起果子,撿起其中一隻桃子,在衣擺上擦一擦,咬上一口。”
沈瑕也不多問,只安靜地陪她胡鬧:“我記住了。”
“三、二、一,”沈乘月抬手一指,彷彿木偶戲開場,所有人開始隨她聲音而動,“小廝,木桶,果子,侍衛,嘟囔,桃子……”
沈瑕有些發怔,又被她一扯:“好了,我們該溜了。”
兩人出了側門,門外巷子裡已經停好一輛馬車,沈乘月擔心帶沈瑕騎馬的話,她會疑心自己要趁機謀害她。
沈瑕登上馬車時,沈乘月很自然地抬手去扶了一把。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迴圈當中,她不知扶了小桃上車多少次,又有多少次伸出手拉其上馬,以至於現在看到沈瑕穿著長裙不太方便,她就會下意識伸手。
她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倒是沈瑕動作微頓,看了她一眼。
馬車上,沈乘月與二妹搭話:“我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是我們兩個第一次一起出門。”
“第二次。”
“什麼?”
“你七歲,我五歲的時候,一起去過舅舅家。”
“我不記得了。”沈乘月前十幾年都在熱鬧中度過,呼朋引伴出門遊玩的次數太多,她確實已經記不清七歲時的某一次出遊了。
“姐姐貴人多忘事。”
兩人沒再交談,直至馬車停在了鬧市當中,沈瑕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目的地:“興隆賭坊?”
“請。”沈乘月當先踏入賭坊大門,沈瑕落後一步,給自己佩上面紗,只留一雙眼眸在外,才跟上了長姐的步子。
沈乘月非常自然地湊到了骰子桌前,還招呼沈瑕過來,後者已經明白了她的目的,看了一眼桌邊大呼小叫的賭徒們,站在原地不肯動:“我在這裡能看到。”
沈乘月眼神掃過桌面和周遭幾人的神色,已經記起了這是哪一局:“這一局骰子點數,左邊三、五、六,右邊二、四、五,左勝。”
骰子正要開盅,沈瑕眼神盯住臺面,三、五、六,二、四、五,與沈乘月所說無異。
沈乘月又在她耳邊輕聲道:“白鬍子嘆氣,藍衣服罵街,大小眼摔了酒杯,賭坊的人以為他要鬧事,會過來盯著他。”
她每句話話音未落,就有人做出相應的動作。沈瑕卻不看他們,只微眯雙眼,觀察著沈乘月的表情,似乎想確認這並非她所設的局。
“下一局,左邊五、五、六,右邊三、五、六,仍是左勝。”
沈瑕看著骰盅看出的結果,抬手一指另一張人少些的桌子:“去那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