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無限的自責與悔意濃到彷彿要將他毀滅。
念兒,這便是你如此擔驚受怕的因由嗎?
再睜眼,眼裡情堅意篤。
他想見她,刻不容緩。
......
許念洗漱後,便一直呆呆地坐在鏡前。也不知為何,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醒來後卻淚流滿面。可不論怎麼想,都記不起夢中的內容。
只覺得心裡好似莫名地生出了一份急切與牽掛,她好像特別想去見到某個人,卻又好像並不完全是她自己的心思......
只能完全地跟隨自己的本能,起身走出房門。
才剛走到自己的庭院處,就迎面看到表兄踏著堅毅的步伐,步履不停地朝她走來。
似是出來的急,外衣只是堪堪披在身上,遠遠地,她就看到了表兄心口那片觸目驚心的血色。
許念頓時嚇得愣在原地數秒,隨後又更快地朝他小跑而去。
二人就這麼相向而行,彼此奔赴,直到走至對方面前。
“表......”
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便被眼前人緊緊地摟入了懷中,耳邊只剩下他慌極的喘息,彷彿失而複得般,不肯放手。
院中的春意和秋容看到這一幕,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秋容一慌,手中的茶盞眼看著就要落地,幸被春意反應極快地扶住,又一把將呆若木雞的秋容拽進了茶房中。
“天老爺!我剛剛看到了什麼?!表少爺和小姐......”
秋容話還沒說完就被春意給捂了個嚴實。
“噓!別亂說,我們今天什麼也沒看到,懂了嗎?”春意嚴肅道。
“懂了懂了!我什麼也沒看到!”秋容也反應過來了,連連點頭,自己捂住了嘴。
“我就說,表少爺對小姐那麼好,又從小一起長大,不可能只是兄妹......”還是沒忍住,秋容小聲嘀咕了起來。
“不要妄議,小姐還沒發話呢。”
“哦……”
不知過了多久,院中的許懷終於願意稍稍放開懷抱,看向許唸的眼裡滿是自責和憐惜。
“抱歉,是我食言了......”
許念感受著心裡湧上的酸楚,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不斷地搖頭,試圖緩解眼前人的痛苦。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表兄於我,從未食言!”
許懷聞言眸中悲痛更深,視線緩緩移至她雪白的頸間,雖然此刻上面光滑無暇,什麼都沒有。但他還是顫抖著伸出手,在她頸前不及毫釐處停下,啞著聲音問:
“這裡,還疼嗎?”
聽到這話,許唸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看向許懷的眼由疑惑轉為驚恐,再到不可置信。瞬間,千萬種情緒湧上心頭,淚一下就淌了出來。
她自重生以來一直苦 心維持的堅強偽裝,彷彿終於在此刻忍不住了一般,崩開了一絲裂縫,兩世的委屈與悲憤像是終於找到了機會一樣,就這麼見縫插針地傾瀉而出。
她閉上眼,不再剋制,隨心中的痛意肆意麻痺全身,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也不願再問,再次輕柔地將她攬入懷中。
濃重的血腥味卻讓許念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抽身離開,看向他的心口處,緊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