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尖卷過她的耳垂,又探入她的口腔中。
睜眼是自己高高蹺起的雙月退和男人的頭顱,閉眼是一股又一股席捲而來的洶湧沖擊。
她主動去尋他的唇,不是很熟練地輕輕啃咬,陌生又新奇。身體每一處都充滿了快樂。之前不曾突破過的無形屏障,在今晚突破了,她自己點的小郎君,讓她感受到了極樂。
她好像瘋了,容今瑤恍惚地想著。
這念頭浮上心頭時,她的牙齒已經咬上了他的肩膀,留下了猩紅。而他不過輕輕一觸,她就像被點了xue,半點反抗的意識都提不起來。
她素來最怕癢,偏生他好似摸透了她每一寸脈絡似的,指尖一路遊移……
她一定是瘋了。
堂堂公主,竟然在花樓裡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郎君勾得魂都快沒了,還生出幾分……貪戀?
想法剛剛閃過,她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氣息滾燙灼人,夾雜剋制不住的嘶啞喘息——
“……我真是瘋了。”
這一場失控,不止她一個人在發瘋。
今夜的一切,本不在容今瑤的預料之中。
她為何會出現在杏鶯樓,醉得不省人事,甚至口無遮攔地點了幾個小郎君伺候?若要追根溯源,還得從前幾日那道賜婚聖旨說起。
她從未想過,那個與她自入淩雲堂便針鋒相對、唇槍舌劍的死對頭,有朝一日竟會被聖上欽點為她的駙馬。
楚懿?
她的駙馬?
彼時,容今瑤足足愣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回過神來,緊接著就是毫無懸念地炸了毛。
她鼓著腮幫子跑去禦前,跪得那叫一個可憐巴巴,連撒嬌帶耍賴,說得唇焦舌燥,只求父皇收回成命。
可父皇只抬了抬眼皮,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楚家忠烈,楚懿少年有為,是你的良配。”
什麼狗屁良配!
她和楚懿才不是!
這口氣咽不下去,撒完嬌、發完火也無用後,她鬱悶了兩天,便一甩袖,偷偷跑出了宮,換了身尋常姑娘家的便衣,頭也不回地往杏鶯樓而去。
“點三個最俊俏的小郎君,”少女笑得明媚燦爛,脆生生地吩咐道,“還有最好的酒、最香的菜、最貴的廂房,統統安排上!”
那架勢,倒像是要以天下風流抵抗一紙聖命。
可誰知——
酒過幾巡,庭間花影在朦朧月色下婆娑搖,玉盞交錯,迷魂香混著酒氣一口口灌下,她眼前開始打轉,耳邊嬉笑聲也似遠似近,浮浮沉沉得像隔著一層水幕。
容今瑤隱約記得,有人蹲下身來輕聲哄她,又有溫熱的手掌托起她的肩頭,將她一路穩穩當當地抱入內室。
再之後,便是現實與夢境交織不清的混亂。
空氣中浮著胭脂香,床榻軟得像雲,唇齒間還有淡淡的果香,涼絲絲的,卻不知是酒,還是……
容今瑤輕嘶了聲:“?”
小郎君低下頭,咬住她最細膩的一塊軟肉,這是他的懲罰。
“你怎麼總是不認真?”
他嘆氣:“你做什麼都不認真,在學堂讀書不認真,聽我說話不認真。怎麼……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認真?”
容今瑤被他重力一撞,呼吸滯了滯,被點了xue似地軟成一灘,足尖蜷縮起來,輕顫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她不滿地捶打他,眼角滑了淚:“你怎麼知道我在學堂不認真!你又不是我先生!”
“嗯?”小郎君低笑一聲,嗓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我不是你先生,可我日日在你旁邊看你偷懶、打盹、寫字拖沓散漫,誰叫你,眼神都飄出去三尺遠。”
“可我分明離你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