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崢已將辛宜連夜送到了荊州邊境的村落中。接著,他和喬憐姜蟄伏在此,觀望著陽羨的局勢,伺機而動。
“你殺季桓,我是可助你一臂之力。但你莫要壞了我的大事。”憐姜警告的目光來回流連在宋崢身上。
“你也要奪陽羨?”宋崢詫異地看著她。自那次馬上的事過後,他與憐姜的關系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言語間似乎不再有狎戲不羈的意味。宋崢沒放在心上,但看她面色凝重,他忽地明白了。
“你是要弒父?”語氣玩味,宋崢略略打量著她。
還未反應過來,一記耳光旋即落在他臉上,沒有預兆。宋崢被打懵了,怒道:“你瘋了!”
“我曾說過,他算哪門子的父親?”紅唇明豔欲滴,說出的話卻十分譏誚。
“不管他死沒死,揚州始終是我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眼下我不開心,便早點送喬茂老賊上路。”說罷,她忽地笑了。
“那你也莫要管我的事!”宋崢點頭同意了她的要求,同時也提醒了她。
憐姜眯著眼眸,笑靨如花並未回應。
“喬憐姜?莫要將我的話當耳旁風!”宋崢面色微怒。
當即,憐姜並未理會,柔荑一伸,攥緊了他的衣襟,靠近撥出一口蘭息,幽幽道:“怎麼會呢?”
正待她繼續靠近時,一隻白鴿略過,憐姜當即收斂,向前伸出手臂,示意那白鴿過來。
喬茂大軍發動,正圍堵山下。季桓已守不住,漸漸向西側山谷退去。若他真能沖圖重圍,少不得要經過他們境界。
憐姜把信給了宋崢,淡淡道:
“走吧,別耽擱了,此行正好做回黃雀。”
……
荊州,村落的一處屋舍內,辛宜抱著阿澈,淺淺入眠。
已許久未曾見到阿澈,她心中疼惜得緊。可越看阿澈,那張相似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
聽阿兄說,那麼多人圍堵季桓,今夜季桓必死無疑。就算喬茂勝了,那他可會放過安郎?辛宜抱著阿澈,連心都緊緊揪在了一起。
天明時分,辛宜想去看看陳綠香,還未進屋,就被憐姜的人攔在了外頭。
“綠香?”辛宜有些焦慮,攥著裙擺在門前徘徊。
“夫人還是等小姐回來再定奪吧,切莫為難老奴。”嬤嬤道。
她口中的小姐,自然而然是喬憐姜。辛宜不好再為難她,既然憐姜姑娘扣下綠香,也總有她的道理。
辛宜嘆了口氣,驀地想起來城西的追兵。季桓派了輕騎,避開喬茂趁雨夜護送她們,偏偏喬茂的人能那般精準的追上來。
她心中有了些許把握,最後再看了那門扉一眼,轉身離去。
她在茅草屋中陪著阿澈的幾天,附近時不時傳來夜梟的悲號。也不知是不是做夢,總能聽到兵刃相接的聲響。
惴惴不安了幾天,終於在第三天,阿兄回來了。
“阿兄,憐姜姑娘呢?”辛宜沒看見那火紅的身影,有些疑惑。
哪知,宋崢剛下馬,登時就沖上前抱住了她。
辛宜霎時驚住,想掙脫,卻被宋崢抱得更緊。
“綰綰,我們終於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