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羹是沒有,香囊倒是有一些。但不能給你。”
在辛宜詫異的目光中,郗和慢悠悠道:
“你早年吃了太多藥性強烈的避子羹,導致你的身子本就被摧折的差不多了。”
“若我猜得不錯,那個孩子應當來得很艱難吧。”
想起她和安郎當初為了要阿澈的艱辛,辛宜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當下本就不易有孕,也就不必擔憂了。”郗和道。
“那萬一呢?”她還是不放心,“我恨他,我不可能會生下與他有聯系的孩子。”
“我的恨意會遷怒到孩子身子,這就導致我不可能去愛他。所以一開始就不必有孩子。”
“這也好辦,若真有了,只要在三月之內發現,都能拿下。”
“多謝你,郗大夫。”辛宜通她道謝。
“謝就不必多講了,只答應我,好好活著。”
“其實,這次若是你三日內醒不過來,或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定定地看向辛宜,沉聲道。
“既然你命不該絕,便更應該珍惜你這條命……”
“季行初此人……總之,你別總忤逆他,還是會好過一些的。”
“我做不到!”辛宜苦笑道。
“那我也不勸你了,總之你好好活著。”
“等得空了,我也替你去看看城南那巷子,你不能去,但我總能四處走動。”郗和拎起藥箱,慢悠悠地走了。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辛宜雙眼模糊,久違地露出了笑容。
……
辛宜身下的傷直到小半月才好。如同女人做月子般,小心將養著,內室的房門緊關,生怕有風順進來。
季桓依舊如之前那般,每到夜間便過來與她同寢。似乎被紮了一簪後,他收斂了許多,再也沒強行摁著她行事。
只二人皆不言語,辛宜每日躺在榻上,見到他也不起,更不用如同僕人般伺候他更衣洗漱。
不過辛宜知曉季桓他並不在意,他要的,不過就是用她這幅空殼子去醫治他那所謂的夢魘。
男人一如既往的進來,見床榻上的女人早已扯過褥子側身朝裡,心裡竟莫名覺得堵得慌。
如同堵在心底的巨石,將滿身的火氣留在外面,隨著心火速起,季桓晦暗的眸忽地抬起,死死盯著那背對著側臥而眠的女人,怒氣漸盛。
這一月他不過想要辛氏好生將養著。怎料,辛氏竟然蹬鼻子上臉,直接漠視了他這個夫君?
如此,哪裡還有一些夫主該有的尊嚴與體面。
“辛氏,莫要忘了,你同本官較勁,須付出何等代價?”
然而,季桓盯著那道身影等了一陣兒,仍不見辛宜有半點變化。
如同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季桓的怒意徹底壓制不住,忽地上前一步厲聲斥道:
“辛氏!”
話音落下很久,依舊不見辛宜動靜。
剎那間,那日殷紅遍地的景象再次浮現於眼前。男人瞳孔猛地一震,心底的怒意也登時如同洩了氣的球般迅速流逝。
暗沉的眸底飛快閃過一絲恐懼,袖中的指節攥緊又松開,忍不住在垂在身側隱隱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