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姐你讓我見見阿澈好嗎?”辛宜忽地激動起來,抓住薛娘子的手臂哀求道。
薛娘子詫異地看向她,抬手虛虛探了探她的額頭,指向院中的梨樹道:
“澈丫頭和我家小子都在那邊的草叢裡捉蛐蛐呢。”
她也沒發燒呀,怎麼在眼前都沒看到,薛娘子心道。
“阿澈!”辛宜看到紮著雙啾啾的女兒,終是鬆了一口氣,大聲喚道。
“娘親!”小丫頭看見她,當即開心得跑過來,抱住她的腿。
見到阿澈無事,她心底的重石終是落地。安郎被迫出去了,她的身邊現在只有阿澈了。
她不能再容忍阿澈出一丁點點事。
“辛娘子你當真無事嗎?”薛娘子見她太過異常,分明一點也不像平時那穩重嫻靜的讀書人家的娘子,不免擔憂道。
“要不我再替你去請個大夫?”
辛宜當即搖了搖頭,垂眸笑著揉了揉阿澈的腦袋。
忽地,辛宜瞳孔猛地震了一下,懸於空中的手立即停了下來。
當下槐安巷已經不安全了,可她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搬走,何況安郎還未歸來。
她雖放心不下阿澈,可阿澈同她待一處,未必就是好事。
若季桓鐵了心不放過她,那阿澈的存在更是提醒著季桓,他那所謂的顏面。
“阿澈,阿孃身子不大好,這幾日你先跟著姨姨一起成不成?”辛宜望著女兒,低落道。
阿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趕忙又邁著小短腿同順順哥去草叢中捉蛐蛐。
“給薛姐姐添麻煩了,方才我頭腦並不清明,太想看看阿澈……故而……”辛宜蹙眉同薛娘子道。
“我想也是,我還真從未見過辛娘子你這般急過。”薛娘子笑道。
“不過這不是什麼事!”
“若我連著病了兩天,見不到我的順哥兒,恐怕我會比你還急呢!”
辛宜回去後,小心翼翼地栓好了房門。
隨著夜幕的悄然降臨,她心底的不安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那人搬過來的目的太過明顯,就是沖著她來的,這令她怎麼能不害怕?
“安郎……”她在心底默默唸著韋允安的名字,將自己整個身子盡數埋藏到被褥下。
可沒過多久,悶熱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來,緊緊裹著著她,彷彿又帶她回到了那段被吊在城牆上的日子。
她終是憋屈地從被下露出腦袋,抬眼看向四周,試圖捋順進來發生的事。
她的初衷是裝作不認識季桓而矇混過關,保護安郎和阿澈。
畢竟,當下撕破臉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只要她不露出馬腳,在大庭廣眾之下,季桓興許還會有幾分收斂,這便是她喘息的機會。
季桓的人恐怕也在時時刻刻監視著她。憋屈感縈繞於心頭,她一時感覺呼吸不暢。
眼下她應仍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對她和阿澈最大的保護。
想通這點好,辛宜波動起伏心緒漸漸平複下來,同時也隨之陷入夢鄉。
月影漸漸西移,灑下一層潔白的銀輝,逐漸鋪滿地面。
夜黑風高的夜晚,男人輕而易舉地越過牆壁,翻窗而過,終是來到了辛宜的榻前。
季桓又是被夢魘驚醒的,布滿血絲的雙眸幹澀無比,同時心悸與頭痛也一同而至,隨著辛氏一同折磨著他。
不久前他尚且於夢魘中掙紮茍活,可眼下辛氏這罪魁禍首卻睡得如此安穩。
旋即,嫉妒在心中瘋狂蔓延,季桓垂眸冷凝著榻上的女子,俯身靠近,修長的指節漸漸撫上那截白皙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