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壞的情況不外乎是安郎被季桓加害,若真如此,她寧可與季桓那畜生同歸於盡!
既然他要毀了她的一切,那她……她……,辛宜猛然發現,她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她還有阿澈,她不能拋下阿澈。
辛宜忽地更崩潰了,一時間她彷彿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看到的貨攤行人都在旋轉。
她抬袖用力掩去泛濫的淚水,邁著虛晃的步子硬是走了兩條街,再次到了那昨日才離開的吳縣官署。
“煩請官爺,可否替民婦通報一聲,我想尋一下你們官署的韋先生。”辛宜面容憔悴,祈求地看向那門房。
“韋先生,這衙門有那麼多姓韋的,你指的是哪個韋先生?”門房不耐道。
“是韋允安韋先生。”辛宜一字一句道。怕那門房不肯,她急忙將腕上的一隻銀鐲退了遞下。
“那你且在此等著。”
辛宜應是,焦急地在官署臺階的石獅子旁來回踱步,不時向裡望去。
等了約摸有一刻鐘,門房依舊未至,辛宜愈發絕望,可又止不住期待,若安郎真還好生生地出來見她。
她無力地倚在石獅子的一側,抬眸無力地仰看陰沉悶熱的天空,眼眶漸漸泛酸。
最後她實在等不了,決定去官署的側門旁碰碰運氣。
哪知,當靠近側門時,餘光忽地瞥見一輛馬車正朝著這邊趕來。
怕遇見昨日那人,辛宜急忙躲到了一旁。
“這麼快就到了了……嗝~”
“要下車了,韋……韋兄你慢些。”
“郎君~,莫忘了玉奴啊~”
“莫怕,忘不掉!”
旋即,隨著馬車的再次啟程,那陣銀鈴般的笑聲逐漸遠去。
辛宜站在暗處,看著另一灰衣男子將她那醉得昏沉的夫君韋允安,從馬車上攙扶下來,正欲進門。
“安郎!”辛宜再也顧不得什麼,當即上前叫住韋允安。
韋允安似乎意識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眯起眼眸抬頭看向來人。
看清眼前熟悉的面孔,韋允安瞳孔猛地一震,酒意當即醒了三分。
“……綰綰。”他擰眉艱難地扶著額頭,向辛宜走來。
“這……這位是?”那灰衣男子目露精光,不懷好意地瞄了辛宜兩眼,拍了拍韋允安的肩膀,示意心下領會。
“哦~韋兄,有佳人作伴,那也別忘……嗝……別忘了過會還要上職……嗝~”
說罷,那灰衣男子大搖大擺地進了門內。
只二人沒注意的到的是,進門的瞬間,那灰衣男子渙散迷離的目光驟然清明起來。
另一旁,韋允安和辛宜的神情都算不上好。
男人目光急切地看向辛宜,意圖為方才的一切解釋。
辛宜抬眸看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可她卻分明冷靜不下來。
此刻所有的事情共同交織在她的腦海,近乎要將她撕裂。
“綰綰,我……”韋允安袖中的雙拳緊緊握起,試圖想解釋,但又無從開口。
他如今一身脂粉氣,且又剛從青樓歸來,方才那一幕還被綰綰看到了,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二人竟然這般幹看著對方,辛宜想起昨日至今日發生的事,頭痛欲裂,可她猛然意識到,當下是在季桓的地盤上,她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季桓的監視下。
憋屈惱怒與無奈盡數交織,一時間,辛宜再也忍不住了,淚珠漱漱落下,隨之抬掌,迅速掃過韋允安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