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坦誠”，東方澤倒有些意外。
“他是老師的學生之一，可惜我無緣認識。據說西南王府的三位公子皆是人中龍鳳，世子常年在邊疆駐軍，威名遠播，另外兩位公子則低調得很，極少在北方出現。”
西門勄笑了笑，答：“都是傳說罷了，信不得。”
“哦？”東方澤挑眉問：“為何信不得？“
西門勄答：“他們行事確實低調，不過他們常到處去。據我所知，西門遠曾在外遊學幾年，足跡遍佈天下山川。”
東方澤忍不住問：“你與他很熟稔？”
“算是。”西門勄笑答：“同鄉嘛，自然是熟稔的。我們桐城人向來團結，喜歡互相幫襯。”
這一點，東方澤也是略有耳聞。
西門勄坐起來，豪爽拍了拍他的肩膀。
“師兄，你若到桐城去，我一定盡地主之誼，帶你玩遍桐城上下。桐城比不得你們京城，但風景秀美，隨處可見小橋流水人家，甚是愜意。”
東方澤微微一笑，“好。”
她這麼一剖白，他反而有些迷惑不解。
桐城除了西南王府外，別無任何大家族大世家存在。他可不相信普通人家的子弟能長得她如此絕世好模樣，莫非她是住在桐城的南疆人？
經過此一番談話，兩人之前的警惕疏離感消失了不少。
接下來幾天，東方澤白天帶著她出門踏雪，賞紅梅看白梅，晚上則教她寫字畫畫下棋。
韓府那邊風平浪靜，東方樹的人馬也撤了。
西門勄鬆了一口氣，笑道：“那我先回家一趟，等春暖花開再上山跟老師重聚。”
東方澤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逸少年，心中直覺空蕩蕩，一股陌生的惆悵感覺瀰漫心頭。
他垂下眼眸，淡聲：“……不停留多幾日嗎？”
“不了。”西門勄搖頭笑道：“叨擾師兄好些天了，不能再逗留了。我已經拜託暗夜為我給石板叔帶信，明日午時三刻在南城門外等他。”
東方澤沉默了片刻，低聲：“好好學習，待你學成……我會兌現承諾的。”
“哈哈！”西門勄道：“也許到時我不必上朝堂了。”
按照目前形勢看，他再過一年半載也許能登上權利巔峰。他學識滿腹，見識深遠，必定會將現在的舊制度推枯拉朽，壓根不必她當個言官來進諫什麼。
東方澤挑眉問：“為何？你讀書不為前程？”
“為，也不為。”西門勄答：“如果到時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那我應該回老家悠哉過山水日子。讀書可以只為提高自己的文化修養，不能只為平天下。”
東方澤微微皺眉，道：“到時再與我商議。”
西門勄嘻嘻笑了，溫聲：“師兄，明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我和老師都會掛念你的，你多保重。”
東方澤眸光微動，自斟自酌喝了好幾杯酒。
“待我有空，會上山看望你們的。”
西門勄舉杯，豪邁笑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明朝各奔前程，期待重逢之日。師兄，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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