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走出小院,雨勢小了些,細雨如針,幾乎可以不用撐傘就可以行走在雨下。
黎清敘握著收起的傘,雨絲落在他臉上,絲絲涼涼的,彷彿他在謝家花園初遇美人時,從他手中水管噴出來的微涼水意。
黎清敘問:“你確實沒有別的目的?”
霍嶺生撐開烏木為柄的長柄傘,不讓雨沾濕他半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心思齷齪,背刺自己的好兄弟?”
“我也沒做什麼吧。”黎清敘一聽背刺兩個字,頓時有些不樂意。
“我只是偷個清閑來這裡做義診調劑一下心情,碰巧遇見昭昭養父。你也知道,他一個人懷著孩子住在鄉下,不管出於他是昭昭的養父,還是咱們幾個人自小的交情,我幫忙照顧一下,不為過吧?”
霍嶺生懶得搭理他的詭辯,只冰冷道:“希望你注意分寸,提高自己的道德感,不要做傷害兄弟情分的事情,我可不想以後看到你們兩個為了個男人打起來。”
黎清敘:“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還沒有無恥到那個地步。”
況且他向來君子動口不動手,打架什麼的實在有損他的形象。
兩人在濛濛雨霧中走遠。
江之遇送走他們二人,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昭昭小叔,昭昭小叔的朋友,昭昭小叔的又一個朋友。
他以為永遠不會和這些人有交集。
不過賬戶裡進賬一筆錢,是霍少爺支付的預付金,數額不小,江之遇就不去想這些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對他來說,掙錢、照顧寶寶、過好自己的平淡生活就可以。
傍晚的時候,雨停了。
西邊的山頭繚繞出一圈白霧,隱隱透出一點落日餘暉的溫婉。
北城的傍晚要壯闊許多。
下班時分,馬路上車來車往,從落地窗前往下看,能看到川流不息的車輛,一條條色彩絢麗的巨蛇一般蜿蜒至高樓林立的盡頭。
謝氏集團這段時間因著總裁每天到點下班,走得似乎比他們還迅速,得以早早下班,享受不用加班的快樂時光。
宋秘書關上總裁辦的門,再次安排起私人飛機和從私人飛機降落後轉往溪源鄉的車。
謝津延驅車前往小侄子的貴族學校。
“小叔,你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來接我了?”
謝尋昭揹著書包開心地從校門口跑出來。
這週一開始,謝尋昭每天都是由小叔從公司驅車過來學校捎回自己。
回去以後,謝尋昭就開始做學校佈置的作業,他小叔在書房辦公,處理公司事務。
等他寫完作業,小叔就開始幫他補習功課,教他騎馬和練劍。
謝老夫人最近十分納悶。
一個是一心撲在公司的兒子現在每天早早回家,把工作搬回家裡做。
另一個是他的小孫子每天卯足了勁兒學習,跟打了雞血似的。
這兩人還每天晚上一個在書房辦完公,一個寫完家庭作業,就湊在一起拓寬業餘活動。
謝家家教嚴,但是對於孩子的成長教育向來是寓教於樂,不過分苛求他們。
希望他們變得優秀,成長為一個有能力、有責任感、有擔當的人的同時,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快樂。
在大兒子和大兒媳去世之後,她更是覺得再也沒有比一家人聚在一起過簡單平淡的生活更重要的事。
所以雖然口中也會催婚,希望小兒子能夠向他大哥那樣步入婚姻殿堂,可是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夠找尋自己所愛的人,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然而這幾天,謝老夫人看不懂家裡這一大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