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這些飾品,但從做工、顏色以及質地能分辨出這枚袖釦一定價值不菲。
江之遇從不會佔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尤其是這麼貴重的物品,立刻將它撿起來擦拭幹淨,然後打給宋秘書,要把這枚袖釦還回去。
宋秘書一臉嚴肅的面癱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去了一趟總裁辦,過了會兒回來告訴他。
“謝總說是他不小心落下的,沒有注意到,讓先放在你那裡儲存,他以後有機會再過去拿。”
“不可以給你們寄過去嗎?”江之遇擰了擰秀氣的眉,聽到宋秘書說的是“以後有機會過來拿”,是說昭昭小叔嗎?
“抱歉,這邊還有重要的會議,我先去會議室了。江先生,袖釦就先放在你那裡,以後再說吧。”
說著,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之遇:“……”
只能把這枚袖釦收納好,等哪天昭昭再來找他的時候讓養子帶回去給他小叔。
謝氏集團總裁辦。
宋秘書放下手機看向辦公桌前的上司:“謝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告訴江先生了。”
宋秘書發現自己最近有些無法揣摩上司的心思,週六下午突然讓自己安排去溪源鄉的車,明明不久前才拒絕自己做這樣的安排。
一早來公司讓自己調整接下來的日程,把所有的行程都盡量安排在白天,週末行程一概推掉。
這對於加班狂魔的謝總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有江先生口中的那枚袖釦,上面鑲嵌的墨翠是上司上次在拍賣會上拍得的一件極其稀有的珍品。
上司的衣服是由頂級裁縫為他專門量身定製,選用的都是最上好的面料,袖釦的扣合性強,怎麼會輕易掉下,還掉在了江先生的家中。
不對,上司去溪源鄉住在江先生家中了?
宋秘書這才回過神,抓取到一個關鍵的資訊。
不是說只是瞭解溪源鄉的捐贈和援建情況嗎……
宋秘書腹誹。
一片烏雲在上空飄過,沒多久,總裁辦的落地窗上濺落起噼裡啪啦的雨滴。
宋秘書不再揣測上司的心思,關上總裁辦的門。
這次的雨除了北城,綿延區域廣。
很快,江之遇的小院也下起了淅瀝淅瀝的小雨。
正好,葡萄架搭好了,他才剛把葡萄藤分栽好,正需要雨水的滋養,這場小雨來得很及時。
他便拿了銼刀和木料,搬了凳子,就坐在堂屋靠近屋簷的地方一邊聽雨,一邊製作桑姨說賣得很好的榫卯積木玩具。
黎清敘撐著傘從小院門前走過,視線穿過爬著翠綠藤蔓的葡萄架,一眼看到屋子裡的美人。
烏瓦滴著淅瀝的雨水,院子裡青石板濕潤,鋪了幾片被雨水打落的淩霄花的花瓣。
黎清敘自認是一個理智的人,他學理學醫,面上斯文翩翩,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實驗室冰冷器材般近乎理性的涼薄。
卻也在這時忍不住想附庸風雅,念幾句曾經嗤之以鼻文學院學生常唸的文縐縐的詩。
他這樣想著,也這麼做了。
江之遇於是一臉懵地看著黎少爺撐著把傘念著詩走進自己的小院。
昭昭小叔臨走時一再叮囑自己不要讓黎清敘進自己的家門,雖然江之遇不明白為什麼,也不太想和這位黎少爺,準確來說和昭昭小叔有關的任何人有過多接觸。
可這位黎少爺幾乎每日忙完志願者的工作都要路過自家門前,然後進來走一走。
前天是好奇他院子裡栽種的那株山茶花是什麼品種,昨天他用來遮陽的帽子不小心被風吹到了他的院子門口。
黎少爺走過來撿,然後就問可不可以向他討杯水喝。
江之遇不太會拒絕人,尤其是這樣和煦笑著的,總讓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