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四人驚愕的目光,他十分嚴肅說:“你們,跟我道歉!”
四人對視一眼,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硬氣。
這個小團體中話語權最大的賈秋昊先笑出聲,滿臉不屑,說:“跟你道歉?你算什麼東西?”
溫元倔強抿著唇,心口的怒火越燒越旺,他走到陽臺,要把中午給他們接的熱水倒掉,還有飲水機的水。
光是把這些東西拎上五樓他跑了兩趟,不能便宜了他們。
他們四人沒給他這個發洩的機會,在他倒第二瓶時,他被用力攛到了牆上。
“你他媽發什麼瘋,老子的東西也敢動,想死是不是!”
溫元:“那是我打的水,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啪!
清脆的巴掌聲落在臉上,把溫元打蒙了。
就是老爸都沒打過他的臉,這種感覺並不好受,而且非常屈辱。
賈秋昊:“媽的,給臉不要臉。”
說著還不解氣,給溫元腿上來了一腳。
這一腳讓溫元小腿腫了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裡,他盡量避開這四個人,面對他們的辱罵他選擇避耳不聽,他已經跟導員申請了換宿舍,可導員跟他說下學期才能申請。
沒關系,他想他能堅持這學期。
他以為隱忍能讓自己的處境好一些,可被撕壞的課本和被弄髒的衣服,以及被潑了水的被子,都嘲笑著他的天真。
他選擇了告訴導員,可換來的只有導員輕飄飄的一句:“就你一人不合群,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的問題?”
偶然一次聽到賈秋昊喊導員“小舅”,溫元知道他等不來換寢室了。
那天回去之後,四個舍友全都睡了,面對被倒了不明液體的被子,他再也無法忍受,從洗手間接了一盆涼水,挨個把他們澆醒。
那一晚男生宿舍502打架,把隔壁好幾個宿舍的人都驚醒了。
一打四,被打得胳膊骨裂的人是他,臉腫脹得沒法吃飯的人也是他,最後被全校通報的人也是他。
在那之後的一週,同班同學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後是一個女生實在看不下去,告訴了他實情:賈秋昊在表白牆上曝料被舍友騷擾,而且舍友還是被老男人包養的男小三。
這個“舍友”,連名帶姓掛在了後面,溫元一時間成了學校的名人。
面對女同學關心的眼神,他恍惚了很久,覺得這個世界變得不真實,耳鳴和心悸臉色變得慘白。
女同學擔心:“要不你告訴家長吧,賈秋昊家裡有點背景,你自己解決不了的。”
當晚溫元給元女士打了一個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沒忍住就掉了眼淚,或許是聽出來了他的不對勁,元女士問他怎麼了。
溫元抑制不住,哭聲越來越大:“媽,我想你。”
元女士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非常嚴肅地問:“兒子,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明明很多委屈想跟媽媽說,可話到了嘴邊,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他只能搖頭:“沒有,就是想外婆了,想你了。”
元女士鬆了一口氣,笑著說:“下週我去你那邊開會,到時候去你學校看你。”
溫元慌了,想拒絕,可又實在貪戀媽媽的溫暖。
結束通話了跟元女士的電話,他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突然背後響起一聲嗤笑。
溫元嚇了一跳,那是他第一次見明成,少年跟他一樣通紅著的雙眼,後來他才知道,那天明成被初戀女友甩了,正躲在無人的教室掉眼淚呢。
明成:“表白牆上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他高高在上的姿態讓溫元臉色瞬間失去血色,耳朵又開始出現那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