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不喜歡穿睡衣,以前陸州來的時候他還穿的挺規整,現在和陸州住久了,再加上身上有傷不方便,索性就不穿了。
陸州能感覺到掌心的熱度,還有面板貼面板特有的那種感覺。
神經立即繃著了。
但睡著的李定原沒有那麼讓人感覺有壓迫感,這樣的深夜,也不需要立即跑下床抱著被子去次臥。
鬼使神差的,陸州就這麼仰著臉盯著李定原看。
光線很暗,但他太熟悉李定原的長相了。
而半明不暗中李定原臉部的輪廓,高挺筆直的鼻樑,嘴唇起伏的線條,似乎不那麼清晰,但又似乎深刻而迷人。
這種近乎靜止的深夜,讓平日無處安放的很多東西都能平攤開來,哪怕只是攤開一會兒。
陸州就這麼看著發了會兒呆,然後慢慢的往被子外面挪。
大概是李定原高大的緣故,這被子也是雙人被的尺碼,而且比雙人被好像還要大一些那種。
挪起來就很吃勁,總也挪不到外面似的。
好不容易被邊兒揭開了點,感覺到微末涼意,腿才伸出半個,就被一隻手撈回去了。
陸州穿的睡衣輕薄,褲腿很容易就蹭起來,感覺到一種粗糲的布料從小腿往上劃拉,然後他被半攥半攬著腰帶了回去。
那種布料是紗布。
陸州反應過來,那是李定原胳膊上的紗布。
李定原從來很擅長於運用一些力道,輕而易舉就將背對著他蝸牛一樣往外挪的陸州翻過來又帶回身邊。
兩人四目相對,鼻尖兒都快要貼上。
李定原面對著窗戶,微光讓他漆黑的眼眸閃過一點亮光,眼睛眨動的樣子不至於清晰可見但的確能分辨。
陸州確認李定原醒了。
他跑不了,只腦袋往後仰,怕驚醒什麼一樣低聲道:“放開......”
李定原攥著陸州腰的手一動不動,笑了聲:“搶我被子,摸我胸,天天往我懷裡鑽,還兇?”
陸州:“......”
他是個很講道理的人,而且自己有道理的時候都並不氣盛,更不要說此刻完全是心虛著了。
小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李定原:“真的?”
陸州很怕李定原誤會:“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我被子掉了,大概是冷......”
他迫切的解釋著。
李定原安撫他:“不著急,慢慢說。”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宛如一個公正無私的法官聽嫌疑犯陳述不得已,平和又廣博。
但他的手可不這麼禮貌。
輕輕摩挲著那一小片因為當事人側臥而形成的,讓人驚心動魄的弧度。
陸州按住李定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