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一直沒睡,這哪能睡得著。
他估摸著陸州也沒睡。
但要比能裝和能熬,陸州遠不是李定原的對手,他估摸著李定原睡著了,才輕輕的拽著自己的被子往床邊上靠了靠。
他還是不習慣靠這麼近。
就縮在盡可能離李定原遠一點的地方,側身臉朝著窗戶,懷著無比複雜的心緒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李定原聽到陸州有些沉的呼吸,慢慢的靠過去。
愉…蜥…佂…理·
窗戶上的窗簾有兩層,一層普通的外罩一層遮光的,李定原喜歡自然光,遮光窗簾一直沒拉過。
靜謐,一切籠在薄而朦朧的亮度中。
李定原坐起來,看著蜷縮成個蝦米,抱著被子幾乎算是掛在床沿上的陸州。
他知道這種睡姿是很沒安全感的表現。
李定原對陸州的過去也越發好奇,為什麼明明這麼溫柔良善的一個人,總是這麼憂鬱和冷清。
但他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
心軟的一塌糊塗。
如果可以,他真想在心上開個口子,造一個舒適無比什麼都不缺的小房子,將這個人放進去,保他安寧愉快。
李定原將陸州慢慢的從床邊攬過來,攬到他自己懷裡。
這難免牽到傷處。
但這點疼痛幾乎不被李定原看在眼裡,他慢慢的調整陸州的姿勢,讓陸州以為他才是那床需要被抱著的被子。
至於陸州的被子,就不那麼小心的掉床下去了。
李定原體溫很高,很暖和。
陸州在無知無覺中靠近這種溫暖,他甚至將一條腿搭在李定原的腿上,像搭在被子上那樣,他熟悉李定原的氣息,並沒有被驚擾到。
在李定原的頸窩呼吸著,睡的很安穩。
李定原被砍傷的那條腿被壓著,疼的很明顯,但他一點都不在意,擁抱著陸州比他被打了強效止疼劑還管用。
忍不住撫了下陸州的脖頸。
但緊跟著原本睡的很安穩的陸州就瑟縮了一下,像被冰著了似的。
李定原就不敢再動了。
後來他也睡了過去,胸口滿滿當當的,睡的四平八穩安心又愜意。
陸州睡的很好,醒過來,很快就驚的魂都差點飛了。
他窩在李定原的臂彎裡,一條腿還搭在人腿上,兩人蓋著一條被子,至於他那條,在床下。
陸州知道他睡覺好像是有些不老實,有時候常常邊睡邊將掉下床大半的被子撈上來。
所以......
可能是他昨晚被子掉了就搶李定原的,還差點將人擠下床。
只能這樣解釋。
畢竟李定原老老實實的睡在自己那邊,而且是那一小塊地方,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地方都被他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