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後悔。
晚上睡覺前,李定原問過他要不要一起睡,說他可能需要一點幫助。
陸州只當他又思想不純,很冷淡的拒絕了。
現在想,那時候李定原問這話的時候得多小心翼翼,就像早上他過來,這人摔倒在玻璃碎茬中那樣無助。
李定原看陸州站在那不動,一時摸不準陸州的心意:“州州......”
陸州低聲道:“閉眼睛,我開燈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定原從陸州的聲音裡聽到了久違的溫和輕緩。
自從他對陸州表明了心意,陸州對他一直都有種疏遠和冷清,再不像他們還是朋友的時候。
李定原沒閉眼
只覺燈亮起來的那一刻陸州身上都有一層光暈,這讓他有些眩暈。
陸州扶著李定原去了洗手間,又將人扶上床,還給他蓋上被子,也沒問李定原怎麼不叫他。
這麼強勢的一個人,驟然失去行動能力,心裡已經夠不好受的了。
他關上燈,離開了。
李定原看著陸州清瘦的背影,很想說點什麼,但很多事點到為止,等明天的,明天再努努力。
幾秒鐘後,腳步聲傳來。
李定原心頭一動。
陸州打著手機手電筒的燈,抱著自己的被子枕頭繞過床尾到窗戶那邊,放下被子後麻利的上了床,然後躺好。
床很大,再睡一個人都綽綽有餘。
也就比醫院時兩張床的距離再近那麼一點點。
他關掉手機的手電筒,黑暗中,這樣就看不到李定原那定定的咬著他一眼的目光了。
陸州:“有事叫我,睡吧。”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的聲音。
陸州感知到李定原的靠近,脊背有些僵,但剋制著沒動,也沒說話。
然後腰上壓了份重量。
李定原一隻胳膊搭在陸州身上:“州州,你真好。”
他總說這句。
陸州從第一次聽很不適應到現在已經習慣。
介於李定原的多災多難,還有陸州對自己之前太過分的檢討,他側臉看了眼李定原的方向:“你也很好。”
不過到底不適應這麼近的距離和重量。
過了會兒又說:“你好重。”
李定原就把手收回去了。
這是他算好的事,一切按照計劃,本不該有什麼很意外的情緒,但當人真的睡在他身邊,李定原就發現他胸口的地方軟的不可思議,整個人也輕飄飄的。
若不是身上的被子,他估計都要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