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用勺子的緣故,水流不好掌握,有一縷順著李定原嘴角往下淌。
陸州拿紙給他擦。
手被按人嘴巴連帶下頜那片兒,能感覺到這人胡茬兒紮他手心,刺刺的。
李定原的手很熱。
他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直直的鎖著他,又好像說了很多話。
陸州甚至有種被燙了一下的錯覺,不知是被手上的溫度,還是被李定原看著他的目光。
抽回手麻利的收拾桌子,然後坐到另一邊的床上吃自己那份飯。
分開裝的,都是保溫盒,一點沒冷。
李定原就那麼看著陸州,看他泛紅的耳廓,身上的傷好像也不那麼疼了。
照顧病人要做的事其實也就那麼幾件。
陸州並不覺得累,但心裡有些壓力,和李定原呆在一個空間真的是一種很考驗人的事。
好在很快一天就過去了。
照顧著這人吃了晚上最後一份藥,陸州叮囑他晚上有事就叫他。
李定原應了。
失血過多的人容易困,李定原很快就睡著了。
他睡著的時候眉頭才會微微皺起。
陸州知道,那是被肢體上如影隨形的疼痛折磨的緣故,止疼藥也不能總用,否則對身體髒器的負擔會更大。
這種疼是沒辦法的事,只能硬挨著等傷口徹底長好。
趁著人睡著,陸州換衣服。
他來的時候收拾了兩大包衣服,其中一包就是自己的,忘帶的拖鞋下午去醫院一樓的超市買了。
病房很熱,穿了一下午毛衫,褲子下面還有秋褲,這讓在家總是穿的單薄寬松的陸州不太舒服。
陸州反鎖上病房的門,窗簾是入夜就拉上的。
先換的毛衫。
他習慣貼身穿毛衫,背對著李定原脫了毛衫,露出的身體面板細白筋骨秀氣,腰部收進褲子的弧度滑順惹眼。
陸州很快套上一件寬松的長袖。
某種敏銳讓他回頭看。
一米之外的病床上,李定原平躺著睡的很安穩,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人呼吸有幾分不穩。
但陸州畢竟沒有仔細看。
換褲子是在床上拉開被子換的,就脫掉了秋褲然後又將外褲重新穿好。
這樣之後他又開啟了病房門。
戴耳機玩了一會兒手機,定了十一點半的鬧鐘,這才睡過去。
十一多點,李定原又一次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