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迎川愣在原地好半天,如果說他從一開始就在忍,此時此刻他的自制力達到了巔峰。
也許是包廂裡只有兩個人的氛圍剛好,也許是霓虹燈搖晃迷了眼睛,又或者是剛才另一邊的酒局被灌了不少酒......
許迎川抬腳走了過去,離得近了,就會超出人體本能的正常範圍。
他只想輕輕貼一下裴知願的嘴角,像那隻無數次去摸冰塊,致使冰涼的手背去貼上滾燙的臉頰一樣。
很輕的一下,在嘴角處,只是短短的觸碰,便分離了開來。
他得償所願,如他料想的一樣,沙發上的人沒有拒絕,也沒有躲。
少年藏了心事,桌上的酒瓶裡還剩有一些酒□□體,它在燈光下映出少年藏不住的情動,它是少年唯一的見證人,替少年守住了這個帶有菠蘿甜味的秘密。
許迎川最後選擇揹著裴知願回去,他始終認為裴知願是醉著的。
就在他蹲下身準備撈過裴知願時,那人卻開口喊了他的名字。
身體裡的血液突然凝固了起來——他被抓包了。
許迎川覺得自己的小腿有點涼還有點發軟。在這封閉的小包廂裡,只有兩個少年心跳的聲音。
彩燈還在四周旋轉,許迎川背對著裴知願,誰也不知道對方此時是什麼表情。
許迎川回頭站起身,率先打破了這片沉默:“你一直醒著?”
沙發上的人已經知道了,半睜著眼看著面前已經站起來的人,酒勁後期的效果讓他反應遲鈍,腦子不清醒,微微張著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久,裴知願才點了點頭:“嗯。”
可他想說不是,因為那顆糖的酸勁把他的酒意驅了一點。
“你剛才......”
他的臉頰透著緋紅,雙眼像是染了水霧一般,望向對方的眼睛沒有一絲要躲藏的意思。
許迎川的呼吸停滯了。
“是不是親了我?”
裴知願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醒,怪就怪在嘴角邊落下的那一吻,雖然很淺的一下,卻亂了套。
他從來都覺得自己的喜歡是要躲藏著的,不能裸露在外,他不能,也不敢。
他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察覺。從前明明很自然的一些肢體行為,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思那刻都充斥著“不合適”的意味。
就因為他喜歡許迎川。
從他所接受的教育裡,異性或者同性之間,任何一份感情和關系都是值得別人尊重的,因為他無權幹涉任何人的主觀意識。
所以他尊重別人的一切喜歡,只要不涉及在他身上他永遠是無所謂的。
直到遇見了許迎川,打破了他的所有主觀思維的束縛。
許迎川始終不說話,沉默地看著。裴知願發現這人在無意識地撚著衣擺布料。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裴知願一肚子壞水,撩人不自知。他將腦袋湊了上去,歪著頭對著許迎川,一臉探究。
“你喝醉了,走吧。”許迎川立馬偏了頭,看樣子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塊逼仄的空間。
“哎?別走!”裴知願心一橫,抬起一隻手準備拉許迎川的手腕,沒想到酒意醉了他全身,不僅頭是暈的,就連他的雙腳都是軟的。
“你聽我說。”裴知願虛晃了好幾下,被許迎川急忙伸手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