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二班拖長了音,接著就跟老師開幾句玩笑等待下課鈴響。
一到跑操就不想動,這是所有學生的通病,明明前一刻還在瘋狂大笑的班級,一聽見跑操鈴聲就瞬間失去鬥志,渾然是一群沒了靈魂的軀殼。
出了教室,裴知願被人推著往前湊,沒想到湊到了許迎川身邊,樓梯現在是人擠人,兩人被迫捱得極近。
裴知願有點不自在,臉上莫名有點發熱,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的原因。
多此一舉的咳了一聲,裴知願像是不經意問出口似的:“剛才周老師拿我的試卷幹什麼了?”
“看了幾眼,沒了。”許迎川淡淡地說。
殊不知許迎川正在往旁邊不著痕跡地走,但奈何樓梯間人現在太多了,沒幾步又給撞了回來。
“哦……”其實他挺對不起周淮浦的,因為狀態不線上,理解出現偏差以及看題看一半,導致那張沒幾個勾的試卷有點慘不忍睹。
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打鬧,所有人都有點踉蹌,裴知願心裡有事,沒想到結結實實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
好在有人中途拽住了他,裴知願下意識握緊這人的手,站穩那一瞬半個身子都貼在對方身上。
剛想說聲謝謝,沒想到在看清來人之後裴知願腦袋炸了,放煙花似的噼裡啪啦,停都停不下來。
觸電一般,裴知願急忙抽回了手,一個勁給許迎川說謝謝謝謝、不好意思。
因為離得近,裴知願慌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看不見接觸時對方抑制不住的嘴角,以及抽回手之後盡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尊重又剋制。
好不容易走出了樓梯間,人群已經四處散開了,裴知願腳下一快,把許迎川甩在了身後。
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心悸直竄天靈蓋。
跑操的時候圈內總會“落單”幾個人,恰好等到隊伍跑了一圈回來,身上的毛病又好了。東拼西湊的圈數總算是跑完了,集合然後解散。
天上忽然下起毛毛細雨,沒有任何預兆,整個操場看起來霧濛濛的。好在解散得及時,眾人拿手擋著腦袋沖進教學樓內,但這不影響他們多多少少都淋潮了些。
水漬滴在校服上,原本的淡綠被水澆得更加深綠,雜亂無章地染成一塊又一塊。
由於高中部的教室第二天要拿來給高三學生作週考考場,要上晚自習的住校生要到初中部以及階梯教室自己自習。
高二住校生在高中部相對要少一些,被分配到階梯教室。
在階梯教室自習有別班的老師守著,要比在教室安靜許多,更多的是因為一個年級聚在一起,不能吵到別班的同學。
“知哥,”陳帆捏著筆指著古詩詞填空的地方,把作業推過去,“這首詩是的什麼來著?填空給我後邊的空還差不多,讓我填前面的我這記性真不行。”
由於陳帆在考試當中一直被背書默寫背刺,周淮浦摸了一節課稀疏的頭發終於拍板決定,還非常有心地給可憐的陳帆印來了一摞詩詞填空。
並且第二天要去辦公室找他背,陳帆當晚收拾收拾書包直奔階梯教室,在家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裴知願從題海裡抬起頭,瞟了習題一眼,也當給自己休息一會,他順勢靠在椅背上:“這首是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老周叫我們背過,你從下闋背了看看?”
陳帆沉默了半晌,決定從頭開始,趁著這個空隙,裴知願小小地休息了會。
他也沒好到哪裡去,自從上次月考考得那般糊塗,各科老師也在暗暗給他施加小題量。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