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熱鬧的小裴被人推了一下，撞在身後的桌子，劃出一片刺耳難耐的聲響。
處於什麼心理不知道，許迎川反應過來已經走過去了，扶正桌椅，拍了拍裴知願，說：“怎麼了？”
裴知願揉了揉後腰：“罵到興起都會擼袖子上手，我看戲呢。”
沒想到還笑得出來。許迎川想起前幾秒的擔心是多餘的，有些好笑。
陳帆站在最前面，指著對面方針領頭人的鼻子吼道：“怎麼著吧？瞧把你們牛批到了，鄭擇，你敢不敢賭，月考看二班怎樣把一班踩在腳下的！”
這話太挑釁了，活生生挑起兩班的對立，本就不和的兩個班這下只會關系更糟。如果不是教導主任接到舉報趕來，阻止了這場校園惡戰，估計兩班正打得白熱化，紛紛掛彩。
“真厲害啊你們，一天不消停些真當教職工是不是很閑？”
雨點砸在玻璃窗戶，劃出水路蜿蜒往下滑。雲南的夏季雨天說變就變，太陽早就不知去處，烏雲黑壓壓的，心情連同天氣都不怎麼樣。
“人家一班牛，我們凳子還沒坐熱呢，他們約著一群人來我們班叫囂。”二班的戰爭參與者小聲反駁。
一批人低著頭排排站成兩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偏偏這個樣子讓主任看了就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
“你們不會不搭理嗎，多大的人了，明年就要沖刺高考的人了，還是小學生嗎？啊！”
最後那一下，辦公室都要震得晃兩下，屋簷下躲雨的小鳥不顧雨勢如何，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都砸到家門口了還讓他們放肆下去？”陳帆有被震懾到，說出這話時底氣都有些不足。
“打架哪來那麼多理由！”這時候非常需要一粒救心丸，氣血直往腦袋方向沖。
剛分班第一天，鬧出這麼一點么蛾子，作為德育處的主任，沒管制住是他的責任，少不了董事會的一頓長達半小時的罵。
視線還在掃視這群毛頭小子，教導主任背手繞到後排，第一眼就看到縮在最後的裴知願。
身上還摻著懲罰的小裴同學，把頭埋得更低了。
教務主任想說：別躲了，越躲我越看你。還沒發出聲，眼看著許迎川拉過裴知願調了個位置，他自己站到最外邊。
教導主任“？”
怎麼滴，我還會吃了他不成？
教導主任慢慢踱步過去，站在許迎川旁邊，少年一到青春期個子就像春筍脫節猛地拔高，偏偏人長的清瘦，肩背又有些單薄，站在哪一言不發，有點小大人的模樣了。
教導主任不得不仰起頭問：“你們兩怎麼在這？”
不是被您拉來的嗎？裴知願剛要回一句，許迎川按住他的手腕，說道：“抱作業。”
“？”n臉懵逼。
抱哪門子作業？
許迎川：“原班同學的作業本......”
裴知願這次反應很快，連忙接上：“我怕許迎川同學抱不動，來幫忙呢。”
兩人一唱一和地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要不是二班同學就在十分鐘以前在教室經歷了什麼，他們差點就信了。
可是教導主任明顯不信，繼續陪他們編，一語點要害：“你倆不是不和嗎？”
“......”
你說的對。
行，裴知願算是看透了，李百遍就是故意的。
教導主任覺得逗夠了，氣消了大半，走到他自己的辦公桌邊上，擰開保溫瓶，整個辦公室只有喝水的聲音。
“給你們五秒，滾出我的視線。”李百遍半舉著水杯，見這群學生面面相覷，“5，4......”
一聽真放人，這群小崽子跑得巨快，球鞋在地面摩擦出“呲呲”幾聲，直到最後一片綠色布料消失在轉角處，帶起混雜著青少年獨有氣息的風，幾秒裡辦公室只剩下李主任。
氣到極點只覺得好笑，教導主任活生生被火氣壓得直咳嗽，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要退休了，不然遲早都要被這群毛頭學生氣死。
“青少年血氣方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