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師父師祖真的顯靈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右手食指咬破了一個口子,在黃紙上迅速寫下一道符咒,用劍尖將符咒挑了起來,向曾先生的頭頂刺去,口中大喝:“去!”
曾先生身上的女鬼見勢不妙,化作一團青色煙霧消失在靳阮渝的視線中,曾先生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氣,一下子癱倒在地磚上,後面的管家趕緊上前將曾先生從地上扶起來,把他背到了臥室裡。
胡大師將一小塊木頭點燃,放在曾先生的鼻子下方,過了一會兒,曾先生悠悠轉醒,他剛睜開眼,就聽見胡大師在自己的耳邊問道:“曾先生感覺怎麼樣了?”
曾先生感覺全身都疼,而且比以往還要疼,好像骨頭碎了一樣,他呻|吟了兩聲,問道:“大師你不是說已經把媛媛送走了嗎?”
胡大師一臉沉痛地道:“貧道也是被矇蔽了,作祟的恐怕另有冤魂,曾夫人之前留在人世不願離開,應該是為了保護曾先生。”
好的壞的都被這胡大師說了,看來這做騙子不僅得口才好,腦子也得轉得快。
靳阮渝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走過來指著曾先生腳上的這雙還沒有來得及脫下的紅色舞鞋,問曾先生:“這雙鞋是曾太太留下的嗎?”
曾先生順著靳阮渝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他的腳上正穿著一雙紅色的芭蕾舞鞋,紅色的絲帶繫著漂亮的蝴蝶結,但是因為他的腳太大,將這雙鞋子擠壓得不成樣子。
他的臉色煞白,迅速將腳上的芭蕾舞鞋脫了下去,他的嘴唇哆哆嗦嗦了好久,然後說:“我不太記得了。”
曾先生明顯是在撒謊,曾太太的死應該別有隱情。
靳阮渝走上前去,俯身湊近曾先生,直視著他的眼睛,低聲問他:“曾太太到底是怎麼死的?”
曾先生的眉頭微微皺起,“世侄你這是什麼意思?”
靳阮渝直起身,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眼睛中有隱隱有紅光閃現,他的聲音低沉又縹緲,彷彿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他說:“沒什麼意思,曾先生不要激動,我只是隨便問一問。”
曾先生看著靳阮渝的眼睛,卻好像被激怒一般,他叫道:“你懷疑我殺了她?法醫已經鑒定過了,她是心髒病突發去世的,而且我那麼愛她,我幾乎把我的命都給了她,我怎麼可能害她!我愛她啊,她就是我的一切,她走了,我覺得我也活不下去去了……”
曾先生說著眼淚又湧了出來。
靳阮渝聲音平靜地安慰他道:“曾先生你冷靜一點,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出去的時候聽有人說,曾太太好像經常會跟其他人出去。”
管家在旁邊拉著靳阮渝的袖子,低聲對他說:“靳小先生,您可別說了,我們先生現在已經夠傷心了。”
一旁的胡大師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靳阮渝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善,還帶著一點看你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大度。
而床上的曾先生一聽這話,那原本蒼白的臉龐瞬間被怒火漲得通紅,他大力拍打著身下的床板,伴隨咚咚咚的聲音,他大聲叫道:“我對她還不夠好嗎?我辛辛苦苦這麼多了年是為了什麼,我知道她身體不好,我連孩子都不要了,她做了什麼?她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跟那些男人勾勾搭搭的,這個婊|子,她怎麼能想著離開我!賤人……”
管家看曾先生的情緒有些不穩定,趕緊勸著靳阮渝說:“靳小先生,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我來照顧就行。”
靳阮渝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床上的曾先生,曾先生罵得越來越難聽,各種髒話層不不窮,他的嗓子叫喊得都破了音兒,卻一點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靳阮渝從他的話裡將那些零零碎碎的資訊整理起來,曾夫人死之前曾經與一名或者多名男士有過接觸,曾先生因為這事與曾夫人吵過很多次,最後一次爭吵後曾夫人離開了家,然後在外面突發心髒病,死了。
可是既然曾先生一口咬定曾夫人的死和自己沒有關系,那怨鬼為什麼要纏著他呢?
他還在撒謊嗎?
“那個賤人我死也不會放過她,我讓她勾搭男人,我……我打死她!”
曾先生這話剛說完,房間裡的吊燈閃了兩下咔咔熄滅了,在走廊裡纏著他的怨鬼此時變成了曾夫人的模樣,站在曾先生的床頭,眉眼低垂,死死地注視著床上的曾先生。
而曾先生仍在破口大罵,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