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理成章打了起來。
寧向松看兩人打起來了,湊到周永顯身邊小聲問道:“顯哥,咱們要去幫忙嗎?”
“這人細胳膊細腿的,劉子煜還能讓自己吃虧不成!看著就行。”
白錦淮長得便像優等生,在外邊被稱作別人家的孩子,斯文乖順,眉目如畫,可就這樣看上去溫和的少年,動起手來毫不含糊,把被丟下的怨恨一併發洩,揮著手臂砸向劉子煜的下巴。
劉子煜沒想眼前瘦弱的少年和他動了真格,旁邊的朋友沒人上前幫忙也是相信劉子煜隨便就能摁住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男生。
下巴上白白捱了一拳,劉子煜想反手打回去,可是拳頭揮出去後又被他緊急叫停。劉子煜眼看著自己狠不下心動手揍這個冒失的少年,只好又坐回沙發。
白錦淮慣性收不住,被迫壓上沙發,一條腿撐著地,另一條腿跪在劉子煜雙腿之間。
白錦淮再掃視了一眼劉子煜,劍眉星目,鼻挺唇薄,此時整個人弓著身子,戒備疏離。
白錦淮再也忍不住,伏在劉子煜身上無聲的落著淚。
劉子煜只覺得肩膀一片濡濕,這個姿勢又不好側頭看他,只能僵硬的梗著脖子給他哭個盡興。
劉子煜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人沒道理啊,滅他的煙,搶他的火機,還打自己帥氣的臉,最後自己哭了……鬱悶啊,這算什麼事。
可他向來“心善”,抬起右臂攬著他精瘦的腰往自己身上帶,左手輕輕摸著他後背突起的脊椎骨。
白錦淮埋著頭,只聽見劉子煜一聲輕微的嘆息,輕飄飄的說了句:“哭什麼。”
細數白錦淮前面的三天,稀鬆平常的早晨,白錦淮去上班,劉子煜繼續補覺。等他下班回來卻看到床上的劉子煜用舒適的,放鬆的姿勢睡著,可沒了呼吸。
這足夠讓白錦淮崩潰,憋了那麼久的淚在重新見到劉子煜的瞬間就想落下。
他怨恨自己被留下,恨他在走之前都沒好好道別,可更多的是後怕,再也沒機會見到他的後怕。不過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他可以重新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本該在三年後認識的他們現在就能夠認識,失而複得的悲壓著喜的情緒噴湧而出,被發洩了個徹底。
白錦淮吸了口氣,起身時淚水還沒幹透,看著他脖子右側上熟悉的痣,一滴淚滴落在他的脖子上,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聲音沙啞苦澀地說道:“對不起。”
劉子煜抬手把脖子上的淚水擦掉,有些不滿意,“這就行了嗎?莫名其妙打了我,輕飄飄的就想揭過去啊?”
白錦淮摸摸褲兜,掏出一顆棒棒糖塞在劉子煜手上,“這樣行了吧。”
劉子煜的氣唰的就消了下去,他原來這麼好哄。
白錦淮仔細端詳著劉子煜,不似記憶中的模樣,更鮮活、更立體,看著他因為憋悶而冷若冰霜的臉,白錦淮勾了勾唇。
真好,他還活著,一切都還沒有被搞砸。
“你在陽城一中上學是吧?”白錦淮笑意吟吟地盯著他。
印象中劉子煜和他提過,只不過他還想再確認一下。
劉子煜不知道又從哪摸出個打火機,不過不是防風的,打火的時候火苗竄得老高,影影綽綽的火光照著他的臉。
對峙半晌,劉子煜才施捨般的嗯了一聲。
聽到答案,白錦淮轉頭離開。
走到門口,劉子煜揚聲問道:“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以後的你。
他沒回答,關上門還能聽見包廂裡傳出來聊天的聲音。
“煜哥,你這有情感糾紛的物件都從女生擴充套件到男生去了?”
緊接著便是劉子煜漫不經心的聲音:“去你的,老子喜歡女的。”
白錦淮記得這段時間孔韻去泰國出差,八月底才能回來,家裡空蕩蕩的,晚上只有他臥室那盞小夜燈亮著。
和記憶的時間不同,八月二十號孔韻帶著行李踏進家門。
白錦淮幾乎都要忘記孔韻優雅高貴的身影,自從他出櫃後,孔韻就變得憔悴滄桑,神經質般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