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已經沒有那麼怕事了,他只是……想在中元節陪謝司珩給他的生母燒紙錢而已。
謝家的中元節跟過年似的,少一個人沒什麼。謝司珩這裡,要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多孤單啊。
而且一準備就是三天,他未來三天都沒法來小院了。
他有的時候也會想,自己是不是太黏著謝司珩了。以前謝崇明和謝麗娘關繫好的那段時間,謝麗娘也沒有像他一樣。
……但是謝家人又不正常。
“我中元那天盡量早點回來。”宋時清小聲說道。
謝司珩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宋時清會說這個。片刻後,他垂眼笑了笑,把下午一直在雕的小人遞給了宋時清。
“戴在身上。”
宋時清接過,“什麼?”
“上不了臺面的厭勝之術罷了。”謝司珩隨意,“如果遇到了那些東西,扔出去,能讓它們把這個認成你。”
那不就是小替身。
哥哥還會這個?
好厲害。
眼見再過一會就要天黑了,宋時清也沒法問謝司珩是怎麼會這些東西的,珍重地裝好小木人,就和謝司珩告別了。
他順著來時走過的石板路朝前,沒有回頭。
畢竟在宋時清心裡,謝司珩應當在房間裡,他回頭也看不見什麼。
但其實他應該回頭的。
因為此時,謝司珩正坐在他的輪椅上停在門邊,遙遙目送宋時清遠去的背影。
等宋時清徹底消失在轉角以後,他笑著搖了搖頭,像是覺得自己這幅望夫石的樣子挺有趣的。
宋時清對身後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他挑人少的小路朝回走。謝夫人是早飯前禮佛,所以這個時候靠近佛堂的路人是最少的。
但今天晚上,佛堂偏偏有人。
隔著半個院子,宋時清就看見了裡面亮著的燭火。他頓了下,腳下一轉就準備往另一條路上走。
“你為了榮華富貴,把我丟出去當擋箭牌?!你以為我是狗會乖乖聽話?!”
“崇明,娘和你說了很多次,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那東西太兇了,你不知道它是什麼。”
是謝崇明和謝夫人。
沒等宋時清分辨朝這兩人到底在吵什麼的時候,佛堂裡就遙遙傳來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很重很重的東西被推倒了。
“謝崇明!”謝夫人陡然厲呵。
謝崇明大概是狠狠推了謝夫人一把,直接將謝夫人撞到門上。一下子,從不對外展露的佛堂內景出現在了宋時清眼前。
和所有佛堂一樣,裡頭有供桌,有一尊矮矮的神像。隔著太遠,宋時清不知道那是謝司珩跟他說過的陶罐還是神像,反正看著不高。
真正讓宋時清怔愣的是供桌下的東西。
那是一個黑沉沉的棺材。
謝司珩現在,是活著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