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到底怎麼了?”他輕聲說道。
“誒——你們是什麼人啊!?”
宋時清本來就不想告訴謝司珩前因後果,聞聲立刻望去。
朝他們喊話的是個短頭發的年輕女孩,五官清秀,但臉上的面板被曬得有些脫皮。她打量宋時清和謝司珩,像是不明白他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走進了,她明顯是注意到了宋時清微紅的眼角,還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地轉而打量謝司珩,不太能拿得準兩人之前發生了什麼。
宋時清有點不好意思,在謝司珩面前示弱可以,但在陌生人面前……
他盡量若無其事,“我們是來蘭卡漁場玩的,有什麼事嗎?”
女孩一臉,來玩能玩哭?你倆什麼情況?
不過她沒多問,只是挑了下眉,“是你們啊。跟我來吧,漁場現在的管理人就是我爸爸。”
說著就朝前走去。她英語很順暢,和宋時清他們住的酒店的服務人員比起來,都要好很多。
“你小心腳下,沙子底下有很多海螺殼,是我們之前曬的。還沒來得及收,風就把他們都埋了。”女孩回頭看了眼宋時清,“小心點別摔跤。”
“謝謝,你英語很棒。”
“因為我之前是這裡的導遊。”
女孩真的非常健談,宋時清只誇了她一句,她就開啟了話匣子,“原本你身後的這些房子是我們這裡的民宿,向你們一樣的遊客都喜歡住這裡度假。但幾年前開始,新城區建了不少酒店,他們和國際旅行社合作,漸漸的,就沒人來我們這裡了。”
“而且原本的居民也越來越少,都去那邊工作了。唉,以前我在家門口就能把魚都賣掉呢,現在,不僅要被酒店壓價,還賺不到旅客的錢。這個月來我接待的客人只有你們兩個。”
話雖這麼說,但看漁場的規模和眼前望不到盡頭的椰林,宋時清估計旅客的流失沒給這姑娘家帶來太大的經濟負擔。
椰林裡,很多椰樹底下堆著還沒來得及放進筐裡的椰子。女孩朝前快走幾步,在樹下拿了兩個,一個給宋時清,一個給謝司珩。
“前面桌子上有刀,你們自己開,我去跟爸爸說一聲你們來了。”
宋時清逐漸平靜了下來。既然這裡有人住,還是一家三口,那應該沒有什麼危險的吧。
他正要說好,身邊的謝司珩就開了口,“我們和你一起去。他受傷了,你家有酒精碘伏嗎?”
女孩愣了下,這才注意到宋時清肩上的血跡,“好。”
因為之前也做過旅遊業的緣故,女孩家在沙灘漁場旁邊的房子是很漂亮的島嶼木屋,靠海的一邊,還有好幾個沙灘床。
一個穿著簡單紗衣的老太太正拿著掃把慢悠悠地掃木地板上的沙子。
大概是覺察到了宋時清和謝司珩的到來,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過來。
宋時清被嚇了一跳。
老太太長得非常醜。
她臉上最顯眼的是那個巨大的鷹鈎鼻,臉短齙牙小眼睛,連臉上的皺紋都是崎嶇的。不知道是長相原因還是心性使然,她看誰都像是透著一股兇相。
“奶奶!”女孩朝老太太招了招手。
這是她的奶奶?
宋時清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向對方問了好。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態被對方注意到了,老太太的目光明顯落在了他的臉上,幾秒後,放下掃把走進屋裡。
“我奶奶不會說話,你們別在意。”女孩轉過頭小聲對宋時清說,“是基因病,所以我爸爸也不會說話。你們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謝司珩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在女孩說她奶奶是基因病的時候,多看了她一眼。
三人走進木屋,掛在門廊下的數串海螺風鈴叮叮當當地從這頭一直響到那頭,女孩朝裡面喊了句本地土話,立刻有個高壯的男人走出來,用手語跟她筆畫了一通,然後對宋時清和謝司珩憨憨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