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宋家院門開啟,在風中搖搖晃晃。
呂老三就在這個時候,從小路上晃到了宋家門口。
這幾天辦喪事,有些不怕日曬雨淋的東西,全被宋翔放在了院子裡。一時看去,他家堆得滿滿當當的。此時還沒有鎖門——
看起來就很適合賊進去摸一圈。
呂老三是個慣偷了。
高中時就因為這毛病被退學,後來去北邊打工更是被人丟進看守所好幾次,不得已才回了家。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改掉手上的癢。
他滴溜溜地看了眼宋家的院子,腳下一步兩步的,蹭了進來。
“……真沒人。”他自言自語,一邊四下打量,一邊走過院子裡的那些喪葬品。
“大老闆怎麼不給自個媽買點金銀器下葬啊,這都是些什麼破爛。”
呂老三呸了一聲,撿起一個銅盆,在地上敲了兩下,拿在了手裡。
站起來時,他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了角落裡的兩個筐子。
他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去。
那真的是兩個非常大的竹編筐。
兩百多斤的新筍,將其填的滿滿當當。上面還另外放了三樣東西。
呂老三第一手就拿起了放在左邊筐子上的鹿皮。
鞣製得極好的鹿皮入手是紮紮實實的柔軟,他當年就是在北邊皮草廠幹活的,打眼就知道這皮的好處。
毛色鮮亮,手感順滑,白色斑點清晰,皮層厚且柔軟。
至少是三四年的好雄鹿才能出這樣的皮。
就算不加工,成本價也得大千上萬。
呂老三咂了一下嘴,眼底閃過貪婪的光,當即就把鹿皮收進了自己的皮夾克裡。
本來只是想著進來看看,卻沒想到能找到這麼好的東西。
一下子賺了大幾千,呂老三隻想快點離開,因此只是草草看了眼另外一個筐子上的雲錦和木盒,心想宋家還挺講究。
靈堂用的布還特意去買帶繡花的。
他聳著肩,護著懷裡的鹿皮,快步走出院門。
在那裡,一隻被捆了腳的大鳥艱難地用翅膀撲騰著朝前掙紮。
如果呂老三懂點鳥類的品種,他就能認出這只鳥是大雁。
明媒正娶,三書六禮。
那東西在夢中問過了宋時清的生辰八字和姓名,佔蔔說是大吉,已然走過了“納吉”的流程。
今天,就是它選定來宋家送聘禮的日子。
毀了那東西的納徵禮,可不一定有命活下來。
“滾滾滾。”呂老三踢開大雁,朝外頭看了看,確認沒人以後,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雨,快要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