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面胚下油鍋的聲音從身側的小巷中傳來,宋時清朝裡面看了眼,只見是一家正在炸糖糕的早點攤子。
“吃這個?”謝司珩停下問道。
宋時清也沒挑,直接點了頭。
老家這邊的很多小店,從原材料到製作成食物,都是自家完成的。像是這家賣的糖糕和蘿蔔餅,就都是自家田裡産的米麵和蘿蔔,味道好,熟客很多。
掌勺的嬢嬢麻利地一邊翻餅一邊找錢,遞給謝司珩的時候,還笑眯眯地順著打量了眼宋時清。
“倆小哥生面兒,外地牙子還是上學回來的呀?”
宋時清自己用紙包糖糕,“我們是本地的。”
“聽口音不像哦。”嬢嬢有點驚訝,而後又看著宋時清,跟他開玩笑,“多大了,我家女兒頂漂亮嘞,就喜歡你這樣幹幹淨淨的男孩子。”
不等宋時清回應,一個聲音就從他身後響了起來。
“媽你說什麼呢?”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端著籃子,快步走上來。
是早點店嬢嬢的女兒。
她回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宋時清和謝司珩,又轉向她媽媽,嬌嗔,“您看不出來他倆還在讀書呢。”
“給麼俊的小哥,幫你問問怎麼了嘛。不識好人心,錯過了回頭又跟我哭。”嬢嬢笑罵。
宋時清默默後退了一步,貼到悶笑的謝司珩身邊頂了他一下,示意他別笑了。
結果謝司珩這狗東西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哪根筋沒搭對,居然抓住他的手,低頭囂張地在他才咬了一口的炸糖糕上,狠狠咬了一大口。
宋時清看著流出來的芝麻,茫然兩秒,隨即騰地抬起頭。下一刻,他對上謝司珩被燙麻了的神情。
宋時清:……
謝司珩別過臉,忍著疼憋笑。
這時候,他要的蘿蔔餅也炸好了。嬢嬢用紙兩下折出一個三角,給他包起來。
快十一點,這大概就是她今天做的最後一單早點生意了。
所以在遞過蘿蔔餅以後,嬢嬢也沒了再開火的興。一邊擦臺子,一邊和宋時清兩人聊了起來。
“小哥,待會也要吃午食了,不然就在我這吃吧。昨晚才挖的新筍,中午選單上有醃篤鮮嘞。”
謝司珩和宋時清還真沒辦法留在這裡吃午飯。
還有兩天就是宋老太太出殯的日子,謝司珩的爸媽今早才打招呼說大概中午到。他倆得回去吃飯。
於是謝司珩搖了下頭,“不了。”
“好吃的誒!”
早點店的嬢嬢估計是急著招攬生意,聽謝司珩拒絕,還以為是看不上她家的菜,趕緊推銷。
“你看那。”她指了指身後木樑上掛的鹹肉,“我自己醃的排骨,都是年節時候殺的小黑仔豬,又嫩又香。筍也是,換了往些年,我家的筍早就被那些要結婚的定下做聘禮了,哪留到現在。”
……
宋時清現在聽見“聘禮”兩個字就不太舒服。
他垂眼拉了拉謝司珩的袖子,再次拒絕了熱情的早點店嬢嬢,朝老街的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