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清惶惶地看著他。
謝司珩真受不了他這個樣子,小聲哄,“我有辦法,別怕。”
說著他拿過手機,“老陳,待會我給你發個地址,你按照地址把婚契寄過去……是我一個做文物修複的朋友,她應該有辦法把字清理出來。等知道了這人的名字,我自然有辦法找到他。”
最後一句話被他壓低了點,不高興的意味很明顯。
【好嘞。你們有打算就行。】
陳建安又叮囑了他倆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謝司珩把手機揣進宋時清的口袋,呼了口氣,兩秒後低頭笑著捏宋時清的臉,“天鵝,有□□要吃你的肉,嚇死了吧。”
宋天鵝仰著臉任由他捏,臉色有點發白。
他看著謝司珩,面前人是除親人外他最熟悉的人。宋時清不想為這點事小題大做,顯得他特別嬌氣,但在謝司珩面前終究沒忍住。
沉默片刻。
“嚇死了……”宋時清小聲抱怨,“幹嘛做這種事啊,又惡心又嚇人。”
不說還好,一說鼻尖又是一酸。
宋時清立刻偏過頭。
他有點淚失禁的體質。但體質歸體質,他這個年紀,動不動就眼睛紅一下,總歸是有點丟人的。
謝司珩看到了,哼笑一聲,彎腰拎起兩個行李箱走進了院子。一邊朝前走一邊還不忘回頭教訓宋時清。
“你看我就說和你一起去吧,你還不樂意。要是我倆一起,你哪至於被嚇成這樣。”
明亮的燈光從腳尖開始,照亮兩人,平整的光影切線像是在他們身後劃下了一道不容邪祟入侵的結界一般。
宋時清緩緩放鬆下來。
·
舅舅一家都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了,站在一樓,隱隱能聽見二樓從舅舅舅媽房間傳出來的電視節目的笑鬧聲。
他把大門關上,轉頭就看見謝司珩已經拎著兩個行李箱站在樓梯上了。
是的,宋翔這棟五層的樓,當年建的時候只做了樓梯沒做電梯。宋翔夫妻兩反正是睡二樓,偶爾打掃一下上面就當鍛煉身體了,所以到現在都沒裝。
宋時清小跑上去,“被子給我。”
兩個行李箱倒是不重,但謝司珩給他帶的墊絮、被子、枕頭外加床上四件套壓縮裝了一個大袋子,十來斤。
搬著倆行李箱加那麼大一帶,就算謝司珩不嫌重也不好拿。
“你拿這個。”謝司珩把自己的行李箱推給宋時清。
這人箱子就跟沒裝東西一樣,宋時清手指搭在上面敲了敲。
他今晚實在是不想再做噩夢了。就算做了,他也不想再在半夜驚醒的時候,一個人獨自面對寂靜黑暗的房間。
“謝司珩,你睡哪個房間?”
謝司珩低頭看了他一眼,“上去看看吧,我沒來叔叔家住過。”
宋時清“哦”了一聲,拎著箱子跟在他後面。
上了一段,他突然說道,“表姐跟我說,她家三樓沒有裝無線網,只有靠東邊的那個房間能蹭到樓下的。”
——謝司珩停了下來,品了一下宋時清這句話。
幾秒後,他帶著點微妙笑意低頭。
宋時清依舊是那副乖乖的樣子。
薄校服拉鏈拉到鎖骨下一點,脖頸修長白皙。自上而下看過去,他下巴尖尖的,唇形美好,招人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