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謝司珩:……
他瞬間酒醒了大半,有點慌。
謝司珩真的好無辜。他平時對宋時清動手動腳習慣了,哪能想到會直接把人拍哭。
他趕緊伸手,“我打疼你了?我看看。”
“沒。”宋時清擋開他的手,側著臉不看他。
被嚇出的完全是生理性眼淚,反應過來他自己開始不好意思。
但謝司珩不讓他躲,強行把宋時清撈過來,捏著他的下巴要看他的臉。
“我真不是……”宋時清掙不過他的力道,羞惱之下胡亂把手機塞到了謝司珩手裡。
謝司珩狐疑地看了眼他,還是把宋時清背對著他呼嚕到了懷裡,又摘了一隻耳機帶到自己耳朵上。
才帶上,他就聽見了那邊陳建安咋咋呼呼的聲音。
【我他媽看到的時候人都傻了,你說這得是誰啊,搞這麼無聊的小動作。】
【哎你跟謝哥說說,這事得查監控啊。不然萬一對方是個變態,今天敢放血寫什麼狗屁婚書,明天就敢拿刀找上你。】
謝司珩的眉毛皺了起來,“什麼婚書?”
冷不防聽到謝司珩的聲音,陳建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跟找到了靠山一樣,連嘲帶罵地把他在宋時清卷子冊裡發現染血婚契的事情講給了謝司珩聽。
這事太嚇人了,那麼大一張紙,被血染成那個樣子,就算是拿毛筆一點一點往上沾也得滿滿一碗啊。
更何況血跡帶著噴濺的邊緣。陳建安平時喜歡看刑偵片,兀自猜測這是割開動脈噴出來的。
謝司珩不吭聲,下巴貼著宋時清的耳朵放大劃看陳建安發過來的那張圖。
周遭安靜,宋時清耳邊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清淺沉穩,逐漸地將宋時清的心安撫了下來。
“謝司珩。”宋時清低聲叫他。
環著他肩膀的手緊了緊,身後人冷嗤一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啥人啊,時清我跟你說,這紙還潮潮的一股子腥味。我的天,我書包現在都是這個味道。】陳建安義憤填膺。
宋時清已經不怕了,聞言小小愧疚了一下,“回去我送你個新的。連累你了。”
【真的?謝謝校花。】
“哎哎。”謝司珩打斷,“我們家時清借你卷子還得賠你個包啊,還有誰許你也跟著叫時清的。”
他手下快速把圖片轉發給了自己,宋時清這才拿過自己的手機。
【你瞧你獨的。】陳建安抱怨,【校花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報警嗎?】
宋時清看了眼旁邊亮著燈的房子,輕輕嘆了口氣,“你拿個密封袋幫我裝一下吧,卷子夾也是。我辦完葬禮以後再處理它。”
媽媽為姥姥的事情累得已經倒在了醫院裡,明天才能做完所有檢查。其他幾個舅舅姨媽正在辦姥姥火化的事。
因此老家這邊擺席開路、布靈堂開墳地的事,全壓在了大舅和大舅媽身上。
這個時候,再把這件事情拿出來和家人說,媽媽肯定得陪著他去做筆錄找學校,無疑會給本就忙亂的局面填一把火。
【行。】陳建安應下。
謝司珩放大看婚契上宋時清名字旁邊的血汙,似乎是想從中找到這張婚契上另一個人的名字。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生氣只餘還生出了點說不出來的焦躁。
就好像在本能中,他意識到自己的領地被另外一個東西踩進來了一腳一樣。
聽到宋時清和陳建安的話,他點了點宋時清的手,“別,報警找不到人的。咱們學校所有班內的監控都不開,而且這人也沒有傷到你,警察頂多做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