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去世,比九九歸一還多出十年,是喜喪,沒什麼可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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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舅舅家的院子,旁邊樹下拴著的大黑狗立刻機警地站了起來。它認識謝司珩,反倒不認識長大以後就沒回來過的宋時清。
大黑遲疑了一下,對著宋翔搖了搖尾巴,又看看宋時清,最終還是“汪”了一聲。
宋時清後退一步。
“它不認識你。”宋翔笑著說道。
謝司珩從後面攬住宋時清,“那哪行,這段時間都得在您家住,得趕緊讓它熟悉時清的味道,不然回頭給咬了。”
舅媽聽到動靜從側面廚房伸出頭,“哎呦時清,想死我了。謝家的小子也來了。飯還沒好,再十分鐘。老宋你去拿兩瓶酒。”
隨即就是一聲菜下鍋的刺啦聲,樓上也不知道是誰,意味不明地喊了兩句話。
人世間的煙火氣一下子盛了起來。
宋時清想進屋看看還有誰,才走一步肩膀被謝司珩抓著轉了個個。
“你先讓大黑熟悉熟悉你。”
宋時清警惕。
他從小就挺招貓貓狗狗的喜歡的,但舅舅家這只大狗站著都到他大腿根,一身腱子肉,正兒八經的農村看家的狗子,能把他拆吧拆吧吃下去的那種。
宋時清後退一步,“不。”
“別嬌氣,我給你按著。”
說著謝司珩上前,伸手給宋時清做示範,“你看,你就這樣,把手伸給它聞聞。它就知道你是好人了。”
果然,雖然已經認識謝司珩了,大黑還是伸頭用鼻子仔仔細細地聞了一遍謝司珩的手。
謝司珩擼了兩把狗頭,蹲下來,一手抓著它的項圈,一手環抱住大黑的兩條前腿,“來吧,你要怕,就別伸得那麼近。”
宋時清狐疑。
謝司珩笑眯眯,一派全在掌握的模樣。
宋翔從矮庫房裡出來,拍拍皮衣上的灰,拿著兩瓶已經結了蜘蛛網的酒看著倆小孩子笑。
謝司珩不說,但心底並不擔心宋時清會被咬。
村頭之前有個老訓犬員,退休以後職業病還帶著,就喜歡搜羅各家多的狗崽子帶回家自己訓。
宋翔和他聊熟了以後,索性安排人去給他看廠子,一大群大狗某種程度上來說,可比人好用多了。那老頭也閑不下來,正好還有錢拿,天天帶著一幫子威風凜凜的狗子巡廠。
而大黑就是那位老訓犬員訓好了以後,專門送來給宋翔看家的。
宋時清有點怕,但也有點想擼大狗。他看了謝司珩好幾眼,終於朝大黑伸出了手。
謝司珩看他那小貓伸爪子的試探樣就想笑,注意力一時都放在了宋時清身上,因此也沒有注意到他懷裡的大黑極為明顯地趴下了耳朵。
那是在看見某種極為可怖的,動物本能告訴它無法戰勝的東西時,才會出現的飛機耳反應。
“嗚——”
宋時清見它沒反應,放下點心,又將手朝前伸了一點。
“嗚汪汪汪汪!”
謝司珩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壓住了狂叫的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