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讓人不能忽視的就是那張堪稱絕世的容顏,可不知道為什麼安國公好像從那張臉上看到了故人。
也不管自己如今是什麼樣子,他只想離那人遠一些:“鬼……鬼來索命了……”
身旁的官兵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拉著他離開了安國公府。
時煙絮覺得好笑,他生得既不像雲疏又不像堯羈,沒想到竟還能有人從他這張臉上見到故人姿態。
問斬那天,刑場上圍滿了人,那些人手裡拿了石頭和爛葉子往那些穿著囚衣的人身上砸。
堯家、齊家全部加起來百千人,血染紅了刑場。
可用不了多久它就會幹涸,看不出來現在的猩紅變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淩路塵正站在不遠處的茶館內,他身旁跟著寧全、尚書令、兵部尚書及禦林軍統領左通。
明琉看著城下的齊將軍欲言又止,時煙絮看到後知道他在顧慮什麼,禁軍是自己隸屬於皇帝的軍隊,兵部尚書管不著。
其實不止是城外的禁軍,還有城內的金吾衛宮裡的禦林軍盡是不歸兵部。
但禁軍有十萬,在齊家人手裡待了近百年,不早點解決怕是會生亂子。
“春時多少雨,京城如今安生,可過不了多久入了夏難免不會有大雨落下。一群狼中會有一個狼王,狼王死了那麼狼群就會出現新的狼王,否則就會生亂子。陛下是天生的雄鷹,不喜歡枷鎖,但枷鎖也並不是所有都毫無益處。”
左通入朝晚,不明白這位大人又是雨又是鷹的到底是在說什麼。
淩路塵上輩子與時煙絮共事了九年,聽慣了這人的含蓄,雖說更多是都是在指桑罵槐。
“狼群確實需要新的狼王,但狼王爭奪時又會死多少狼?狼王的位置帶來的利益太大了,重金之下尚還必有勇夫。而這又何止是重金,狼王爭奪帶來的死傷非人所能阻止,倒不如將狼群分開各鎮守一方,一方一王才好叫他們畏懼。”窗外一直在砍人,他覺得沒意思便退回了包廂內,“枷鎖是糊塗人為了防止自己糊塗給自己上的鏈子,但人不糊塗時那鏈子變成了阻礙。鏈子環環相扣,每一環都希望獲利的是自己。”
茶館的小二端上了茶水,圍桌的這一群人為帝者不著帝服,為官者不著官袍,為將者不配甲冑就好像他們也能如這芸芸眾生一般。
次日早朝,兵部尚書明琉提出:“陛下城外禁軍只在北城門無法堅固其餘各處,是以臣提議將禁軍分開在各大城門各一處,既能堅固各處,也能防止禁軍統領擁兵自重。”
一句擁兵自重可謂是不小罪名,禁軍是皇帝的大軍,他們只能認皇帝一個人。
擁兵自重是說的齊家,是在說他們不敬君王,也是在提點朝堂上欲意謀求禁軍的人不要耍那麼多小聰明。
兵部尚書率先提出,尚書令便附議,緊接著是吏部和刑部。
中書省和門下省的官員知道,陛下並不待見他們,在朝堂上提出來不過是給他們施壓,讓他們沒辦法去反對。
不過歷朝歷代都是如此,三省互相爭權,皇帝偏重哪一處哪一處才是真的為首。
中書省和門下省大多數是先帝時期的官員,而尚書令卻是他一手提拔,往後陛下若是以事態緊急為由直接向尚書令下達命令,那麼中書省和門下省才是真的被架空。
但這也是沒辦法,兵部尚書是陛下的親表弟,吏部尚書乃保皇一派,雲家又是開國之臣……
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雲大人卻在朝堂上遞交了辭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