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運臺並沒有禦史大夫這樣總領的官員,而是由諸多轉運使及其手下副手等人員構成,由皇帝親自指派人員到各地。
那一次往西北送藥材的轉運使叫雲鳴。
白雲帝城遠,滄江楓葉鳴。
是雲疏的二哥,堯允的親舅舅。
臨安帝讓人扮作流寇截下雲鳴等人,又派史梧作說客。
才終於等到了堯羈將堯允送回京城。
“心中無君王,不臣之心?”堯羈大笑,他沒想到自己當初原來竟是如此,“西北邊疆欲破我挺身而出,他想要開疆擴土,我肝腦塗地。他欲奪和親王兵權,我直言上諫不畏生死。他忌憚我的功勞要壓我風光,我也盡職盡責守著西北邊境。歸京述職我行的是君臣大禮,尊的是無德帝王。現在你史梧告訴我,我有不臣之心?”
史梧看著他,少年將軍一呼百應人人羨慕也人人忌憚。
三方守備軍,和親王沒有兒子,定國公府只剩下平庸與幼兒,唯有堯羈,太冒尖了!
各國來使提到的是他,群臣之中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
臨安帝羨慕他的年輕健壯,畏懼他的戰功赫赫,但又不能讓他死,因為西北還需要有他。
所以他便開始削弱他,制衡他,想給他拴條鏈子讓他聽話。
可鏈子斷了。
“史梧是你當初在我面前保證,你會好好保護他教導他,可然後呢?他才剛回到京城就落到了湖裡,他才離開我不到一年他就沒了。他走丟了,然後在城外凍死了。”堯羈在提到堯允時變得格外無措,他不明白,西北寒風中尚且不肯多加兩身衣裳的人怎麼就會在京城被凍死。
他也不明白,他的孩子身邊總是會跟那麼多人,怎麼會走丟。
他那麼嬌氣,怎麼受得了那樣的京城。
史梧心裡面難受,站不住了,癱坐在了凳上背貼著桌子。
“他到了京城我就把他接到了自己家中,衣食住行都是我盯著的。可他身上流著的還有雲家的血,雲家人聰慧他更是,可他太敏銳也膽子太小了。他害怕京城中會發生的一切,自己投了湖,我看見了便跳下去把他撈起來。”史梧回想起當年不禁落了淚,“可事情不知道怎麼就傳出去了,先帝便以照料的名義將他帶到宮裡。他被養在了陛下的偏殿,讓陛下一個孩童去看顧他。”
這些記憶他甚至不敢去回憶,現在將閘開啟,洪水便猛的灌進來了。
“後來,後來先帝以謀反問罪中宮,大公主沒了七皇子、皇後娘娘都沒了,嘉敏被暗地裡送離京城,只有陛下被留下來安撫定國公府。我是七皇子的老師,自此也不再允許教導眾皇子皇女。世孫被安國公府看顧,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大將軍世孫的死是誰作的,你真的猜不出來嗎?”
“還是你不願意相信?世孫是顆棋,棋子必須活著才有用,他死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你不能搶嗎?你不知道我這一代有多少個人嗎?我大哥曾是安國公世子,他是怎麼死的你心裡沒個數嗎?我娶妻生子都要單獨開府,你又不知道那是什麼虎xue狼窩嗎?你知道,可你們還是把他送過去了。你們心裡面想的就是,他死在了安國公府我就會把怒氣轉移,或者直接安在其他你們想要除掉的人身上,只是你們沒想到我會直接不上報就派人回去想將他帶回來罷了。”
史梧在後來就已經和先帝離心了,把堯允送回去是先帝的主意,他那時候甚至開始溺寵堯嬪給安國公府其餘人底氣。
他想讓堯羈和定國公府狗咬狗,但是堯羈的人到的太早了,雲起插手保證這件事與定國公府無關。
一聲鷹鳴自空中傳來,俯沖而下,帶起了營帳前梅樹上的雪。
堯穹停在了堯羈面前,它的腿上綁了一塊白色的布。
堯羈把布拿下來,展開看到的東西令他畢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