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話跟催眠一樣,這麼一提醒,周濃的眼皮控制不住般一個勁地往下垂——她體質虛弱,很容易疲憊乏力,尤其在春夏季節,特別容易犯困,午休對她來說不可或缺,否則剩下一下午的時間她都會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周濃也不回房間,就縮在擺放在客廳裡的粉色大吊籃裡,蓋好自己毛茸茸的柔軟毛毯,不讓宋清霽動:“你不許走。”
是他提醒她睡午覺的,他要負責。
宋清霽沒有動。
周濃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躺下睏意來得更加迅猛,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便老實睡覺,扯他的衣擺:“給我講個故事。”
宋清霽:“你想聽什麼?”
“大灰狼和小兔子。”
“從前有隻小兔子。”
“然後呢?”
“被狼吃了。”
“……”
“你會不會講呀。”周濃撇嘴,想起什麼,“下一個問題,你喜歡的人呢?”
她補充:“除了親人之外。”
宋清霽沒有回話。
有半分鐘。
周濃快要控制不住意識,喊他:“宋清霽。”
“嗯?”
她聲音輕到幾乎聽不清:“我應該早點認識你。”
這樣或許她就是除了他的親人之外知道他最多的人。
她也可以把她的更多分享給他。
她以前從來不屑於這樣的說法,這樣的事。
但是因為是他,她願意同他交換秘密。
五一即將來臨之際,周濃要去參加比賽的日
子也愈發靠近。
她更多的時間放在畫畫上,專注起來在畫架前一坐就是好久。想喝水了就張開嘴“啊”一聲,等著宋清霽把吸管遞到她嘴邊;感覺累了就動動脖子,指揮宋清霽動手幫她揉揉肩膀;有些無聊失去興致的時候就拉著他玩飛行棋或者拼樂高;有時候想要放鬆了,抱著個西瓜,拽上他一起看電影,然後理所當然地示意他拿勺子將中間最甜的部分送入自己口中……
一來二去,作品積攢了一副又一副,先前掛在客廳、她的臥室和宋清霽房間的畫統統被替換了一遍,換下來的畫徐芳芝都好好給她收了起來:“後面想換了我們再換回來。”
周濃贊同:“謝謝阿婆。”
她還專門挑了幾副掛在了“芳之染品”小店內。
徐芳芝不吝誇贊:“多好看呀。”
“就是。”周濃驕傲地看著宋清霽,“多好看呀!”
那段時間,許是怕她精力跟不上,徐芳芝想方設法地給她燉各種各樣的湯,周濃有時候挑食厲害,又不好拂了徐芳芝的面子,總是想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往宋清霽那裡塞。
然而每一次都會被他捉住手,輕而易舉地攔截。
他把湯重新推回給她:“喝了。”
周濃小聲:“不要。”
“喝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