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問完就透過聽筒捕捉到了傅西猷醉醺醺的歌聲, 吼得撕心裂肺一樣,邊吼邊扯著嗓子喊:“小夏子,你做什麼呢,說好的陪我不醉不歸的,你怎麼又去接電話了?!來一起唱啊。”
周濃:“傅西猷?”
“嗯唄。”蘇梨夏道,“我們一塊喝酒呢。”
周濃:“他怎麼啦?”
聽起來跟受了刺激似的。
“沒事,這裡有我呢。”蘇梨夏把她摘了出來,“你開心就好。”
周濃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和她開不開心有什麼關系?
周濃本來還想交代一下蘇梨夏,假如周寂再問起就咬死了說自己昨晚和她在一起,轉瞬一思索,又覺得也沒什麼必要,在周寂那裡說謊還不如直接跟他硬碰硬呢,於是決定作罷。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瞎扯了幾句,蘇梨夏指使周濃:“快收起來好好欣賞吧,都覬覦那麼久了。”
到她手裡了還能跑了不成?周濃不以為意,但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好像也沒什麼其他非聊不可的東西,周濃同她說了再見。
撂下手機,指尖摩挲起下巴。
正品就是不一樣!
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是神作!
也不知道怎麼就落在了宋清霽的手裡。
不過不打緊。
反正現在成她的了。
哼哼。
譚嫋嫋來畫坊工作,打眼一瞧就看到了她這專注又開懷的模樣,順著她的視線遊移,定位到她正在觀賞著的東西,樂了:“濃濃姐,這你從哪弄出來的!”
周濃不想提從誰那裡得到的:“反正不是偷的。”
“好吧。”譚嫋嫋同她相處這麼久,最有眼力見兒,哪怕是好奇都快從眼睛裡鑽出來,明面上也不過多打聽,放下自己的包,一邊收拾起畫具,一邊說,“對了,濃濃姐,我感覺你拒絕那個聯名也是對的。”
周濃目光還粘在畫上,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什麼聯名?”
譚嫋嫋:上次說的那個造紙廠呀。我為了保險起見做了調研,才知道這家造紙廠的經營情況很不好,收益已經好幾年都很慘淡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還在堅持開辦。他們這次找您聯名可是押了好大一筆錢呢,感覺像是卯足了勁想賭一把,我感覺您要是真的接了的話背負的有點多了。再說了,以您現在的名氣,還是專心畫畫就好,省得到時候又有一些噴子無聊地來噴。”
周濃倒是不在乎這些,隨便如何。她沒多少表示,繼續賞畫。
“說來那個造紙廠的廠地還挺漂亮的。”譚嫋嫋繼續道,“您有聽說過嗎?就在雲城的雲溪鎮。”
雲城。
雲溪鎮。
周濃瞳孔的聚焦點有了一瞬間的渙散。
那是……徐芳芝的老家。
——“阿婆,阿婆,你們都追不上我。”
——“慢點,慢點。阿霽,你護好濃濃,別讓她摔了。”
慈祥的笑聲傳蕩在從草叢掠起的風中,順著她驅策著滑板的運動軌跡一路朝著山和落日的方向而去,將海遠遠地拋到身後。
溫柔的暮色下,行人步履輕緩,三兩成對地推著嬰兒車或是牽著狗狗在路邊散步。
淺淡的茶香始終縈繞在鼻尖,將她穩穩地環住。
她抓著那香氣的來源:“宋清霽,你說,我滑得厲不厲害!你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