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二叔。”
昨天下午姜希芮接到姜經偉的電話,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電話那端的姜經偉聲音聽起來有些戰戰兢兢:“喂,芮芮,你一定要相信二叔,我和羅斯德那邊完全沒有聯系,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我對退出董事會沒有任何不滿啊,他們這是在造謠!”
姜希芮揉揉眉心,語氣散漫渾不在意的模樣:“我知道,我沒說我不信二叔。”
羅斯德財團的採訪公開的時間是休斯頓當地時間1月9號早上,也就是華京時間1月9號晚上,而姜經偉直到1月10號下午才給她打電話,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她根本不用猜。
但是無論如何,經過快24個小時的糾結後,姜經偉終於做出了難得一次的正確選擇 —— 他選擇和她站在一起一致對外。
之後,她和姜經偉商量了應對辦法,這才有了剛才先抑後揚的這出戲。
既然羅斯德選擇公開做空,她也可以選擇主動公開收購,將羅斯德所有的做空理由打上陰謀論的標簽。
動機不純,理由自然不可靠。
……
時間回到現在。
“喂,二叔。”
電話那端的姜經偉依舊帶著些戰戰兢兢:“芮芮,我剛才的表現還可以吧?”
姜希芮淺淺彎了下嘴角:“很不錯,二叔很有演說的天賦,看得我熱血沸騰。”
姜經偉連忙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能幫得上忙就行。”
“當然能幫得上忙,謝謝二叔。”
“一家人就不用說謝了,太客套了。”
“對了二叔,”姜希芮望著落地窗外的華京天際線,悠悠說道,“今年春節您有什麼安排嗎?爺爺過一段時間會回來,我們一起在華京過節?”
姜希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上沒有明顯的波動,就像是電話那邊的人並不是之前曾與她奪權的二叔,而是一位客氣疏離的親戚。
他們是親戚不是嗎?
血脈相連,姜朝是她的爺爺,也是姜經偉的爸爸,他們從出生就註定關聯在一起。這是天生的緣分,或許有時候便意味著沒有理由的包容和袒護。
姜希芮覺得她似乎變得多了些人情味,對親情的感知雷達松動了些許,但是不多。
她想,如果姜經偉之後再蹦躂,她還是會毫不留情地除掉他,絕不會顧忌他是二叔。
電話那端先是沉默了短瞬,之後姜經偉再開口時,聲線隱約帶著些哽咽的顫抖:“好好好,今年我們一起過節,到時候二叔一定拿出酒窖珍藏。”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哭?
姜希芮無法共情但是依稀理解幾分。
他們這種人無論多麼天差萬別,始終脫離不了汲汲渴求親情的可憐蟲本質。得不到的總是最為掛念的,偶爾得到一點點便會感恩戴德、十分感動。
姜希芮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淡聲回複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