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賀庭川含糊的電話,周行之和齊淼的關機,再之後打給賀庭川的電話全部拒接……
這絕不是因為要辦理住院手續而沒時間接,這些事明明有助理幫忙辦理,絕不需要賀大總裁親自去辦,所以真實原因是擔心穿幫露餡而拒絕交流。
還有,對她向來熱情的賀庭川見到她不說話轉身就走,以及進入病房時,餘光中無意瞥到的被遮擋的病床名牌……
姜希芮起身來到床尾,取下塞進名牌卡槽裡的白紙。
「李敬業,男,42歲,左腿骨裂。」
她記得這個人,他是周行之的司機。
……這是一個騙局,他們合起夥來瞞著她,讓她陷入傷心絕望,不管不顧。
怎麼可以這樣?
周行之來到她的身邊,彎腰低聲解釋,平時沉穩的聲線現下透著明顯的心虛和底氣不足。
“芮寶,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只是想透過賣慘讓你多心疼我……”
“那你怎麼不心疼我!”姜希芮轉身面對周行之,語氣激烈。
多麼可悲,之前令她懷疑重重的魏明並未設下賣慘的圈套,而她全心全意信任的周行之卻如此欺騙她。
周行之補充解釋了一句:“我讓賀庭川給你發的訊息裡特地標註了普通病房,我以為你不會太過擔心……”
姜希芮再次出聲打斷,沖他吼道:“別提賀庭川!你們狼狽為奸,竟然一塊騙我!”
忽然,她想起昨晚,去賀庭川家裡接周行之……
她想到了一些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那些所謂酒氣幾乎全部集中在外套上,裡面的白t並沒有多少,與他接吻時口腔裡的酒氣也不濃,還有他昨晚也沒受酒精影響,甚至持續更久,三次才勉強停下來……
所以,周行之並沒有真的喝醉,他們從昨天晚上就開始騙她了。
賣慘得到好處繼而熟能生巧,認為可以一直耍弄她,並且沒有任何代價和懲罰。
氣悶在胸口處堆積,她握緊垂在身側的手,失望被辜負的感覺強烈到讓她想立刻給他耳光。
但是這樣做在她看來太過軟弱。
耳光只是轉瞬即逝的洩憤,是無能的撒潑,弊遠大於利,打過了會讓出優勢地位,反而讓她變成打人的施暴者。
不行,她要佔據道德高地,始終俯視他,讓他愧疚難受。
姜希芮沒再說什麼,拿起放在病床上的軟羊皮手袋,轉身就走。
周行之快步攔在她的面前,低聲哀求:“芮寶別走,你聽我解釋。”
192的身高像一堵牆立在面前,她被籠罩在高大陰影下,彷彿無法逾越。
姜希芮抬高下巴,直視那雙深邃眼眸,努力忽視男人眼中的示弱和討好,冷下心腸,目光冰冷似箭。
“我憑什麼給你解釋的機會,走開。”
周行之沒動,語速極快著急說道:“我這麼做是擔心你狠不下心拒絕宋羽淮,擔心你和他見面後會因為一起長大的交情而心軟,所以才想借這件事賣慘打斷你們的談話,把你叫過來。”
他一向有些患得患失,雖然之前治好了大半,但是這份不安全感始終伴隨著他,更何況宋羽淮是那樣完美的情敵,對於情敵所列舉的那些他不適合姜希芮的理由,他也無法反駁。
即使姜希芮昨晚已經說過這些理由不重要不成立,他還是有些掛懷。
“賀庭川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車裡,我們已經談完了。”姜希芮淡漠開口。
周行之怔愣了片刻,聲音帶著茫然無措:“已經談完了……”
姜希芮面無表情,語氣依舊寡淡而透著冷:“就像我之前答應過你的,速戰速決,我們只談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和他說得很清楚,甚至完全不顧情面讓他簽了保密協議,他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抱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