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樓蘭在山上窩了幾天之後,山下來報殺人魔越發猖狂,如今已經演變到了白日裡出門行兇的程度,
霍稜川和雲初升整日忙得焦頭爛額,監國的秦殊明也沒好到哪裡去,不論怎麼嚴防死守,那殺人魔總是能輕鬆出入,再銷聲匿跡。
他不得不去詢問一直閉關不出的秦非炎,但是送上去的摺子沒有一次有回覆,就連寧至月處,秦非炎都很久沒去了。
一直待著密室修煉的秦非炎現正閉目養神,一頭華髮,一臉骷髏像,嚇壞了關在對面的的太監宮女,這是新抓進來的一批人,他們不知道對面坐著的可怖老頭是誰,因為從被抓進來,這老頭就一直在打坐調息。
直到秦非炎收氣,睜開渾濁不堪的雙眼,佝僂著背蹣跚著走近金築的牢籠,雙手一揮,嘴中唸咒,一刀白光咋起,他們便突然失去了力氣,驚恐的睜著眼,光華在周身流動,錐心刺骨的痛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就死了,變成了一百多具乾屍。
而老頭已經變成年輕的君王,一揮手,放出燎原瑩將這些屍體焚燒殆盡。
他走到冰棺前站著,撫著那毫無生機的髮絲:“地方又空了,又要抓點人進來陪你了。”
密室的火光搖曳,將秦非炎纖長的身形拉得老遠老遠。
林樓蘭在山下和霍稜川帶隊一個街道一個街道地毯式的搜尋了許久,別說人了,就是個鬼也見不到。
繁華的金陵城又一次如空城一般,說書唱戲的也歇業了,秦樓楚館也關門了。
除了不得不出門做生意的,其餘人都是待在家裡不出門,每個街道都有重兵把守。
秦非炎聽說林樓蘭下山抓妖,便沒有再出王宮,所以林樓蘭在城裡的那幾天倒是和安生。
霍稜川道:“我覺得,每次你下山來,殺人魔就不會出現,我覺得他忌憚你。”
林樓蘭放下茶盞:“沒有的事,可能就是我運氣好,沒撞上。”
霍稜川笑了笑道:“或許是吧。”
過去月餘,兩個人都沒有一開始的尷尬,隻字不提當初在望月樓的事,林樓蘭便也不再借口不與霍稜川往來。
這種安靜,一直到金陵爆發瘟疫而結束。
這場瘟疫來得猝不及防,等林樓蘭在山林間挖了幾天草藥再回教的時候,小廝才急急來報。
山下百草堂的門都要被病患擠破了,扁鶴和一眾夥計全都蒙著面巾,不知道看了幾天的病患,此時也累得提筆都困難。
街道外坐滿了患病的人,面色慘白,氣若游絲,臉上長滿麻疹,不停地咳嗽吐血。
街上的官兵全都包著面巾在幫忙熬藥,人實在太多,林樓蘭連落腳走進去的地都挪不出來。
大家一見林樓蘭終於出現了,即便渾身無力也要掙扎著爬過去,像要從地獄爬上人間的鬼魅,林樓蘭心下一驚,不禁後退了兩步,免得病患要來抱她的大腿。
霍稜川正好巡視了過來,見到林樓蘭,大喊道:“你得那個面巾戴上,這病傳染速度太快了。”
林樓蘭看著四周圍,縱身一躍落到百草堂門前,扁鶴見東家終於來了,這才緩下一口氣。
霍稜川也到了百草堂內,林樓蘭還沒開口,扁鶴和霍稜川便焦急問:“你可知這是什麼病症?”
林樓蘭見他們眼中帶著血絲,一看就是幾日未曾入眠。
心裡頓時愧疚的很,山下那麼大動靜,自己卻悠閒的在山上抓珍獸採仙草,讓小廝尋不得。
她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症,但是看這個樣子,很像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