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入冬,她披著襖子站在山巔上,身邊空無一人,想到去年這個時候,蕭景時還專門找人做了一個鋁製的圓壺給她,外包布皮,拿在手上溫暖異常。
一年多的忙忙碌碌,少年郎離開時的雋秀背影好像一打眼又浮在腦海中,也不知這少年郎如今過得怎麼樣。
不過按著少年郎信上的內容,他過得還不錯。
蕭景時隔一個月就給她寫一封信,內容都是從國家大事到生活起居,反而使林樓蘭,忙得沒邊,回信都回得及其簡單。
以至於每次蕭景時收到林樓蘭的回信,心情都是從開心、激動、沉默、難受、胡思亂想、再到茶飯不思的一系列過程。
林樓蘭看了會兒青山,腳尖一點下了山巔。
她得回去幫著大傢伙貼對聯,今年的雪還未落下,但是晚年可是都有下的,下了雪再除舊迎新就有點凍手凍腳了。
回到教裡,寧致遠正在廣場上寫對聯,是林樓蘭安排下的任務,誰叫她拿毛筆寫字醜呢。
顧城此時正蹲在鍾靈身邊,幫她上膠水貼對聯。
只見鍾靈一個利落的隔空飛躍,將手中那副對聯穩穩的貼了上去,顧城一看不甘示弱,也卯這勁兒飛上去一貼一落,完成一個漂亮的後空翻。
緊接著是斐然和俞飛楊,要麼並步點劍,反身迴旋,要麼僕步橫掃,蹬步飛躍。
林樓蘭翩然落地,大夥見了紛紛行禮道:“師父!”
林樓蘭落地,甩了甩披風上的落葉道:“你們這樣炫技,寧致遠就是寫斷手也寫不過你們貼的速度啊。”
顧城道:“師父,何為炫技?”
林樓蘭不解釋,只擺了擺手:“誇你們厲害的意思。”
彼時還是毛躁的少男少女,如今換上統一的淺藍色門主服,氣質上少了青澀,多了三分成熟和莊重,曾經那愛打鬧的金陵高衙內,現在已是穩重自持的一門之主。
寧致遠見林樓蘭來了,連忙倒苦水:“師父,您可算是來了,弟子實在不想寫了呀!!”
俞飛楊忙打趣道:“這才寫了多少副啊,你就喊累,師父這是鍛鍊你呢,我們幾個都沒有這造化。”
“是啊是啊...”
林樓蘭笑了,很顯然,這寧致遠一直是大傢伙欺負的物件...
不過說歸說,這俞飛楊妹子倒是很心疼這寧致遠,沒一會兒就接手了他手上的筆幫她寫了起來。
顧城又開始了他的三分戲謔:“哎呦不得了,寧致遠,瞧瞧俞師姐這護犢子的樣子,你還是早點從了俞師姐吧!”
這話說得連鍾靈都忍不住撲哧一笑,一看俞飛楊那漲紅的臉,又端起姐妹花護犢子的架勢:“顧城,你說什麼呢你,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說罷兩人就纏著一起以武力深度交流了起來
寧致遠後知後覺才知道損友說得什麼,又飛快看了眼俞飛楊,揚言著要把顧城的臉畫上王八,然後甩下對聯,一夥人就這麼追逐打鬧了起來,一時間丹陽殿門口倒是添了些許熱鬧。
這下貼對聯的就剩裴然和俞飛楊,林樓蘭見左右無事,便跟著他們一起貼了起來。
日子一晃,一個年又過去了。
大朝251年春,一月。
一直沉寂數月的殺人魔又出來作妖了。
金陵城又是一陣人心惶惶,霍稜川和雲初升又開始為了抓人城防而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