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一怔,似乎沒反應過來,不過隨即便搖頭道:“主僕不能同桌而食。”
“這裡不是武宣王府,便沒有那麼多規矩,青竹,跟著我也很多天了,難道你還沒感覺出來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嗎?在我的眼中,是沒有奴僕的。”
“看是看出來了,夫人的確和其他的人很不一樣,隻是,青竹是奴,便一輩子都是王爺身邊的奴,王爺讓我伺候夫人,我就是夫人的奴。夫人,您吃吧。”青竹搖了搖,一臉的認真,沒有絲毫的猶豫。
秦落煙直直的盯著她認真的表情,終究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隻得拿出一副空碗筷,挑一些飯菜然後起身將碗筷塞在了青竹的手裡,“都忙了一天了,餓了就吃飯,哪有那麼多的顧忌。你不願坐著吃,就沾著吃吧。”
說完之後,秦落煙便自顧自的坐下埋頭吃飯,沒有去看青竹,更沒有看見青竹眼中一閃而逝的淚光浮動。
手心裡傳來的是炙熱的溫度,鼻尖聞到的是飯菜的香味,那一瞬間,青竹看秦落煙的眼神越發變得不一樣了。她突然有些瞭解為何王爺會對這個女人不一樣了,她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這樣的女人,就無法讓人以對待常人的態度來對待她。
夜深了,秦落煙吃飽喝足躺在床上歇息,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這大半夜的,鳥兒還叫個不停?
“青竹,外麵的鳥叫有些怪異。”秦落煙對軟榻上歇息的青竹道。
青竹一直很警醒,真開眼睛翻身坐起,立刻來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窗外,牧河衝青竹做了一個鬼臉,“青竹姐姐,你反應可真慢。”
青竹見是牧河,瞪了他一眼,“這大晚上的,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牧河衝她翻了個白眼,“又不是來找你的。”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又道:“王爺給夫人的,趕緊給夫人看看,王爺還等著我帶回信回去呢。”
青竹接了信,轉身走到了秦落煙的麵前,將信交到了秦落煙的手上。
“這麼晚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秦落煙忍不住嘀咕著,趕緊拿了信展開來看,可是,當看見信上的內容時,她卻忍不住臉頰一紅,趕緊將信拿低一些,唯恐被青竹看見,殊不知她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已經洩露了信上讓人臉紅心跳的內容。
原來,信紙上隻寫了一句話,“為夫甚為想念夫人唇舌。”
這傅子墨,真是放蕩得可以,這種話也好意思寫出來!秦落煙拿著那信,臉頰通紅,想念她的唇舌,還能更露骨一點兒嗎?男人,不耍流氓就渾身不自在嗎?
“夫人,王爺交代了,讓您馬上回信,我還等著呢。”牧河站在窗邊,見秦落煙拿著信紙發呆,隻得摸了摸後腦勺,硬著頭皮開始催促。
秦落煙回過神,收斂了一些羞澀的神色,擺出一副聖潔的表情,走到桌邊將那信紙放到蠟燭上方,火焰碰觸到信紙,瞬間讓信紙成為了灰燼。
她這才拿起紙筆,準備給傅子墨回信,不過……她拿著筆,想了許久,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這信才好,傅子墨不要臉,她總不能跟著一起寫這些淫詞浪語吧。
在牧河再一次的催促下,秦落煙才咬著牙在信紙上寫了三個字,然後將信紙疊起來放進竹筒裡重新交給了牧河。
“對了,給你家王爺帶個話,早些休息注意身體,我也要睡了。”說完之後,秦落煙不顧牧河莫名其妙的眼光,伸手將窗戶關了起來。
轉過身,就見青竹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似乎想問什麼。
秦落煙卻不給她問話的機會,直接打了一個哈欠就爬上了床,道了一聲,“睡了睡了,這麼晚了,明天做新娘子,總不能頂著一雙熊貓眼吧。”
青竹怔怔的盯著有些狼狽的秦落煙,不自覺的笑了。
月影西斜,漆黑的夜空裡,隻有那麼零星的幾顆星辰還在閃耀。
武宣王府的主院裡,傅子墨一手抱著小禦景,一手戳著小禦景富有彈性的小臉蛋,惹得小禦景對他嗬嗬大笑,在小禦景的世界裡,似乎沒有白天和黑夜,他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可不管外麵是天明還是天黑。
牧河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傅子墨如此慈父的一幕,他臉上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王爺,信給你帶回來了。”
傅子墨伸出手,牧河趕緊恭敬的將信放在了他的手上。
“麼麼噠?”傅子墨看著信紙上的三個字,眼中一片迷惑,他拿著信紙左右看了看,確定的確隻有這三個字之後,才問牧河,“她可還有什麼話說?”
牧河點了點頭,“夫人說了,讓您早些休息注意身體,她也要睡了。”
“就這些?”傅子墨似乎有些不信。
被他看得一陣頭皮發麻,牧河嘴角抽了抽,“真的隻有這些。”
“好了,下去吧。”傅子墨擰著眉頭擺了擺手,牧河心中偷偷舒了一口氣,拔腿就往門外跑,可剛跑到門口,又聽傅子墨的聲音涼悠悠的從身後傳來,“牧河,你知道麼麼噠,是什麼意思嗎?”
牧河被他突然叫住,嚇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聽了他的話,趕緊站起身搖搖頭,不過他仔細想了想,悻悻的笑了笑,“屬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聽起來倒是很親密的。”
“是麼,很親密?”這幾個字似乎取悅了傅子墨,他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牧河在他的示意下,趕緊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