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茫然的回到了原先的休息區,也沒有找到淩航,就在他準備給淩航發訊息的時候,看見了露臺側角的淩航。
他疑惑地走過去,才發現淩航正在打著電話,氣憤的聲音與寒風夾在一起,在空曠的側臺邊回響。
“我不是已經說得清楚了嗎?以後你想耍誰就耍誰,我已經找到新的網戀物件了,請不要再用這麼幼稚的手段騷擾我。”
淩航忍著哽咽的聲音,最後低聲說:“簡澄陽,你真的很惡心。”
電話另一端徹底陷入了安靜,淩航沒再等待將電話掛了。
他在原地整理了下情緒打算重新回到露臺,轉身時與許頌迎面對上了視線。
淩航抓著手機的手指垂了垂,忽然說不出話來。
許頌輕輕叫了他一聲,提著他的書包走過來,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幫他把羽絨服帽子戴上,有些笨拙地說:“這裡風大,我們回去看燈光秀吧。”
淩航低頭應了聲,由許頌牽著回到護欄邊。
零點後的噴泉燈光秀很精彩,但許頌能感覺到淩航的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淩航身上,有些艱難地思考著安慰的對策。
將近淩晨十二點四十分時,兩人才慢吞吞從廣場散步回家。
許頌一直抓著淩航的袖子沒有松開,幹巴巴地說著一些冷笑話企圖緩解淩航的情緒,最後把淩航聽怕了,伸手來回薅了幾下他的腦袋,忍俊不禁說:“我現在不那麼難受了。”
許頌認真地觀察了淩航一會兒,的確比剛才要好了一點。
淩航看著許頌好奇又擔心的樣子,沒忍住捂著他的臉又捏了下,淡淡地解釋:“這段時間簡澄陽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拉黑一串號碼就換一串新的號碼打給我。”
許頌聞言疑惑地說:“他為什麼要這樣。”
淩航一臉吃屎的表情說:“他想求複合。”
許頌有些吃驚地睜圓眼睛,而後聽見淩航繼續說話:“他說起初他的確是把我當成電子寵物才跟我網戀,但後面沒再這麼想過,是真心在跟我網戀的,所以簡澄陽的確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玩弄的物件,只不過最後被我的魅力折服了而已。”
淩航微微抬著下巴惡狠狠地下結論。
“現在我狠狠地把他甩了,也算是扳回一城,反正我以後不會再跟他聯絡了。”他嗤之以鼻道。
許頌知道淩航並沒有表面上這麼雲淡風輕,即便心裡難受在意也不願表現出來,但他安慰人的手段實在很差勁,完全無法找到緩解朋友情緒的對策。
淩航被許頌認真思索的模樣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腦袋瓜子,“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真的沒事。”
他反而對許頌不太放心地叮囑:“你平時多注意一點,別跟秦弛談太上頭了。”
許頌反應溫吞地點頭,雖然平時沉浸網戀中,但心裡其實謹記著淩航的提醒。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道別,許頌回到家裡時已經淩晨一點多。
家裡的客廳和客衛門口各留了一盞束燈,許頌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將背上的書包卸下來,蹲在低聲換鞋。
寂靜的客廳裡隱約能聽到許高富打雷般的呼嚕聲,他趿著拖鞋關了玄關的燈,躡手躡腳準備回房間,然而剛到房間門口,主臥的門便被拉開了,李潔露出半個身子看著他,被吵醒時眉宇間帶著疲憊:“回來了?”
許頌抱著書包低低嗯了聲。
“高三了還要跟同學出門湊熱鬧,又不是沒見過煙花,一堆人聚在廣場裡擾民又危險……”李潔沒再看他,嘴裡絮絮叨叨地重新關上了房間門。
許頌鬆了口氣,回房間後趕緊翻出睡衣去洗澡刷牙。
神經亢奮過後,熬夜的疲憊後知後覺爬上全身,許頌爬上床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他催促還沒有休息的秦弛早點睡覺,而後小小聲地發語音跟秦弛說晚安。
秦弛將那條語音反複點開,空蕩蕩房間裡不斷回響著許頌含糊的咕噥。
他起身走進書房,將許頌晚上拍攝發那張廣場的照片放入識別庫中,而後又將視訊通話時許頌不慎錄入的建築截圖一起放進去,漫長而耐心地等待著結果。
將近三十分鐘識別庫才就著秦弛的要求得出二十多個分析結果。
其中,g省裡與許頌照片中的造景特徵相似並且使用深藍校服的城市有十三個。
秦弛垂下眼,手指在桌沿反複敲擊著,騰升著一股濃重的燥意。
十三座城市……許頌會在哪一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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