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梅清寒的神色，夜無冥道，“你與我之間，不必句句斟酌，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便好，若是真話我便說，若是假話我便沉默”
“你雖然是仙魔之軀，卻勝過尋常之人心善”
夜無冥笑了下，“你是第一個說我心善之人”
梅清寒看向他的眼睛，“我不明白”
夜無冥捏了捏他掌心，“我幼年情感淡漠，行事簡單暴戾，母親曾說我對待生靈缺乏敬畏與善意，她教導我數年方令我感受到親人情感。沒成想後來離開業家，仇恨愈篤，本來生出的情感漸漸淡忘”
他駐足看向梅清寒的眼瞳，“我之所以這般行事，是因為你。你不會冷眼看著這小樹精平白送了性命。我便想到與其直接與二人為敵，倒不如先靜觀其變，若百骨扇二人當真濫殺無辜再解決他們”
夜無冥笑著看他，“你心繫世間，我隨你一道將妖魔除盡又何妨”
梅清寒有些怔愣地看著他，反應過來後垂了下眼，夜無冥道，“你不信”
梅清寒的聲音很輕，“你的心意我信。只是在香蘊閣的幻境中時，小嵐與蕭山生死不棄，後來也最終另娶他人。夜無冥，這世間情愛大抵如此，不過你今日之心我會永遠記得。”
夜無冥沉默片刻，目光坦誠地望向梅清寒， “如今再多的言語都是徒勞，不過我的昀瑾，我並非小嵐，你也並非蕭山”
他拉著他的手向前走，“或許我的執著比他人多一點兒也說不定”。碎魂臺上九道神雷，他覺得他應當比蕭山更為固執一些。
梅清寒視線中遞來一塊桂花糕，他抬眼，“你……”
“嘗嘗”
“何時買的？”梅清寒見他一直拿著，還是接了過來。他喜甜的嗜好只有自己知曉，外人面前幾乎從未有過口腹之慾，不知為何這人卻總是能拿出這些給他。
“涼了就不好吃了”
梅清寒側過身，咬了一口，溫熱馨甜在口中化開，連帶他低落下來的心緒都緩和了不少。
糕點香氣縈繞二人，夜無冥笑著問他，“好吃嗎？”
梅清寒臉頰有些發熱，點了下頭。
等梅清寒吃完幾塊糕點，實在不肯再吃時，夜無冥目光若有若無地飄過遠方，說道，“我們走吧”
沈固站在遠處看著洛魚跟著梅清寒二人的背影，嘲道，“那就是他的機緣？”
他身旁的楊風翎同樣看著洛魚遠去的方向，沒有回話。
沈固見他不說話，立即像被點燃的炮仗，質問他，“你覺得我太狠了！”
狠嗎？楊風翎有些出神，“我也恨他”
沈固眼角微微泛出入魔的紅色，陰陽怪氣道，“這次給你殺？”
楊風翎看向他，眸光含著幾分看不明白的遺憾與悲傷，“你會嗎？”
沈固沒有仔細看他，而是看著遠處洛魚離開的方向笑的可怖，白骨做的扇子被他捏的咯吱作響，“我自己的弟弟，當然是我自己來殺”，說道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
魔域骨塔山
一間看起來與魔域格格不入的二層木頭閣樓亮著透出燈亮。
楊風翎看向沈固，輕聲勸慰，“先別輕舉妄動了。上次剛在他那裡吃了虧，就算我們兩個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