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琰嘆了口氣,“估計是覺得梅少主不會動手吧”
灼翡悄悄看向那玄衣少主,“他真的會在這種場合…動手嗎?”
“若是他的脾性如傳聞中一般,就難說了”
聽了蔣隨峰的話,有人在一旁附和道,“隨峰這話說的的確不錯”
蔣隨峰繼續道,“所以這般態度也不足為奇,荊師姐不必介懷”,消春山與荊雲師門曾經有親,所以按這樣來算,叫她一句師姐也說得過去。
他這話雖然是向著荊雲所說,但是荊雲眉頭微蹙,似乎並未領他的情。
“梅少主,在下消春山蔣隨峰,初登仙途,可否賞光共飲一杯?”
梅清寒放下手中茶盞,冷寒的目光掃向他。
他身旁那人笑道,“梅少主覺得你不夠格,不肯賞臉”
蔣隨峰臉上略顯惱意,“梅少主生來尊貴,法力高強,此番做派倒是真性情,是否覺得在做之人都沒有同你共飲的資格?”
灼翡嘖了一聲,“他頭腦未免也太簡單了些,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場合?”
符琰若有所思,目光微沉,忽然他道,“不,他不蠢,是我方才說錯了,他是逼著梅清寒動手”
灼翡一驚,“啊?”
梅清寒手指微曲,忽然一道人聲響了起來。“梅少主倒也不是樣樣都強,就拿這尖酸惡毒的勁就比不過你”
只見自右側花廳席間緩緩走來一人,此人身著玄色金紋錦袍,腳踏嵌玉長靴,前額兩側碎發自然垂下,後面頭發以紅巾系成一束,長身玉立,氣度卓絕。他臉上覆著的半塊金色鏤空面具僅擋住了眼周的面容,面具上的紋路雕刻精細,又給此人鍍上了一層貴氣。他膚色極白,唇色嫣紅,單單從露出的部分便能斷定此人長相極好,只是他嘴角勾起的笑意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此人是敵是友。
來人嗓音帶著青年的幹淨利落,偏偏說話時卻帶著些經年之久的沉穩,如一望無際的海面下隱藏的冰山,令人嚮往的同時又隱隱畏懼。
方才人們所有的注意都在梅清寒蔣隨峰二人身上,所以不會有人注意到花叢間突然出現的夜無冥,不過即使有人注意到,他也不在意。
梅清寒看清了來人,身子頓時定住一般,石室一夜好似幻夢,直到他醒來也有些分辨不清那夜情景是真還是身子太痛産生的幻境,如今見到來人他方才確認那夜並不是做夢。
縱然換了裝扮,這人氣勢霸道,他不會認錯。
雖然來人氣質出眾,卻擋不住無名無氣的事實,蔣隨峰見自己竟然被一個似乎是無名小卒之人回懟了,氣不打一處來,“你是誰!竟然在這裡胡言亂語!”
“我……”夜無冥沉吟了片刻,隨即沖他露出一個玩味的笑,“不告訴你”
隨即他目光陡然銳利,“梅少主性情向來如此,你於仙門修煉多年不會不知,他常年在外斬妖除魔,極少出席宴席,就算偶爾出席也從不與人敬酒同飲。如今他為了柳島主幼子百日宴特意出席於此,你若有真是有意結交大可私下表達欽佩之意,如今卻非要在這般場合上說出來,是不敢私下說還是存心找茬?”
“說什麼任何人與他共飲都不肯賞臉,又不是所有人都不像你這般不要臉。若我有他這般修為,就算是幾位宗主在我面前,我若是不悅也不會賞臉,更別提你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無禮之徒”
蔣隨峰慍怒,“你!”
他身邊的人忙著幫腔,“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敢這樣說話”
夜無冥目光掃過他身旁的人,諷刺地笑道,“你急什麼?你又有什麼資格說話?三十歲才將本家劍譜能完整地練一遍,靠著家族長老數不清的丹藥才勉強踏上修行之門,得以比凡人長壽,若是尋常人家如今墳頭草都已躥的老高了吧,多虧了你爹孃只你一個,要是家裡再養個豬,都沒準比你先辟穀。你倒是與他親近,莫不是你太過賞臉,日日與他對飲他才看得起你”
夜無冥的話將二人的臉色說的一陣紅一陣白,“你!大膽!”
蔣隨峰剛要抬手,夜無冥微抬手指,稍微一偏便隔空扇了他一巴掌。
他動作雖小,但巴掌落在他的臉上的力氣卻不小,眨眼間他臉上便紅了半邊,鮮血從鼻子中冒了出來。
夜無冥語氣幽幽,“怎麼?方才是要動手嗎?如今的場合你還是冷靜些好”
這一系列動作幾乎看呆了眾人,人們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大膽,敢在這種場合動手。
灼翡微張著下巴,緩了片刻道,“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兩個膽子都這麼大?”
“你看方才那人的動作,想來此人的修為定然不低”
“有多高?”
符琰思忱一下,搖頭“不知。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