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請留步。”
那兩個侍人聞聲停下,轉身只見越瑾璃一人,面面相覷了好一陣,但再見她過來,趕緊福身行禮。
“小)姐有何吩咐?”
“你們方才說之前還有一個不尋倌人的客人?”
“正是。”
“那你們對她可還有印象?她是何時來的?又是何模樣?”
“大概……得有三四個月了吧。聽說那位客人鳳目星眸,風姿迢迢,但偏就神情冷漠,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這無論是時間還是樣貌,都與慕辰安相合,原來她來過此處。
“那她可有說過要去哪?”
“那位客人幾乎不與我們說話,也沒人知道她後來去哪了。”
“多謝二位。”
錯過終究錯過,或許這就是上天的一場戲弄。
離開花樓,越瑾璃沿街信步。此處盡管是江南的富庶之地,但因災荒緣故,多少還是顯出幾分蕭瑟。
正當越瑾璃心生悵惘之時,腿邊似是被什麼撞到。低頭細看,竟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而那孩子倒也不怕人,正與她大眼瞪小眼。
“實在對不住,這孩子太皮了,沒傷著您吧?”
越瑾璃原還在好奇這孩子怎麼獨自一人,但聽來人聲音卻是怔住,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抬頭間,故人相見,心中五味雜陳。哪怕有千言萬語,此刻也不知從何說起。
“姑父。”
那孩子見蔣思言與越瑾璃靜立無言,忍不住出聲。
“這孩子……”
“他是我妻家兄弟的兒子,他父子二人也是命苦,家裡的主心骨年前出門送貨時遭了橫禍。我妻主不忍心見他們受苦,就接過來與我們同住。”
“那你……在妻家過得還好吧?”
對於蔣思言,越瑾璃早已放下。只是兩人再見,氣氛總歸免不了有些尷尬。
“她對我很好。說實話,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遇見她,是她讓我放下權貴門第,不必時時算計。哪怕日子平淡清苦,我也心甘情願。”
越瑾璃雖驚訝蔣思言竟有如此變化,但見他臉上神情卻是真心實意的幸福。
“既然你難得回來,不如去我家酒樓坐坐吧。”
“也好。”
兜轉之下,三人於拐角處止步。眼前酒樓雖不能說是最氣派的,但也別具一格。
“你家妻主呢?”
越瑾璃掃視一圈,堂內除了打掃的夥計,就只有零星過路的商客,不曾見管事人的影子。
“她和她兄弟去看貨了,得晌午才能回來,樓上坐吧。”
上了二樓,沏了茶水,蔣思言命人將小侄子帶了出去,如此只剩下他們。
“怎麼?”
見越瑾璃正看著自己,眼中似有疑惑,蔣思言笑問。
“你變了很多。若不是你相貌未變,今日我險些不敢相認。”
“人總會變的,你也變了,不是嗎?我看你這樣子,應該有心事吧。”
“別看我,還是說你吧。我可是真心好奇。”
別說是越瑾璃驚訝,就連蔣思言自己回想起這一路的變化也覺著不可思議。當時與越瑾璃反目後,他確實恨過她一段時間。可日子久了,他發現恨一個人實在太累,何況平心而論,這也不是越瑾璃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