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意味不足,這句話在駱衍腦海中自動轉變為撒嬌。
嗯.......學長在向他撒嬌!!
登時,駱衍的好朋友就開始蠢蠢欲動。
他吞嚥一下,定定看著半低著頭的沈時雨,語調輕緩,繃不住的沙啞:“不讓親,那還能看看那顆痣嗎?”
這是他們來星廊裡的“最初目的”。
沈時雨知道駱衍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但是既然他答應了,就會做到,他忍住捲土重來的羞恥,手指蜷縮拽著衣服,點點頭。
“嗯,”聲音低到了空氣裡,“給看的。”
這樣欲求欲予的學長.......駱衍惡劣因子呈現指數級別的暴漲,他逼近:“學長,要不要一起洗澡?”
沈時雨羞憤地抬眸,嗔怪地、重重地剜了駱衍一眼。
駱衍反以為榮、笑得坦蕩野性,他眸光發亮,見好就收地退開一步:“行行行,我洗,我一個人洗。”
他當著沈時雨的面脫掉了挺括的西裝外套,束緊的馬甲完整地勾勒出他堪稱黃金比的精悍蓬勃的身體。
沈時雨看著他慢條斯理、一點一點解開襯衫紐扣,恍惚間想起駱衍在他面前裸||著上半身的許多次。他麵皮滾燙,直接去客廳坐在了沙發上,柳下惠一樣背過身。
十三樓窗外,是墨洗般的天幕,星廊裡視野開闊,為數不多能在現代霓虹燈裡闖出的星子微弱閃爍。
四周一片寂靜。
駱衍家隔音十分優越,只是不知道為何,沈時雨的感官卻在這個靜謐、湧動的夜晚被無限放大,漸漸地,連浴室中淅淅瀝瀝的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水珠恍惚不是打落在地板,倒像是敲打在他繃緊的神經上,讓他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無限接近地排列在眼前。
沈時雨忽然緊張起來。
哐——
一聲沉重地落地聲猝然響起,緊跟著噼裡啪啦清脆聲音連成一串。
沈時雨神遊的思緒驟然拉回,他叫了聲駱衍的名字,只聽得浴室內傳來一聲悶哼,壓抑著疼痛似的。他心裡閃過疑惑,不過不到零點一秒,就開啟洗漱間的門沖進了浴室。
浴室內霧氣蒸騰,沈時雨沒來得及看清楚一地散落的瓶瓶罐罐,就被人從身後猛地握掐住腰,駱衍的掌力巨大,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沈時雨半抱半挪到了浴室內象牙白色的置物臺上。
緊臨置物臺的花灑還盡職盡責地噴灑著密集的水線,浴室內水光四濺,模糊了人影輪廓。
沈時雨眯著眼睛看向身前高大的人,駱衍一臉壞笑地雙臂撐在置物臺上:“學長,你走進來了。”
“嘖,衣服怎麼濕了,”他挑著眉,唇角一扯露出尖利的虎牙,得意洋洋:“看樣子還是要一起洗。天意啊!”
沈時雨簡直服氣這個無賴,他抹了一把自己臉上沾濕的水霧,甩甩水笑罵:“你幼不幼稚!”
剛剛還流氓似的人突然軟和下來,像是大金毛一樣露出真誠乖巧的臉拖長尾音咕咕噥噥:“怎麼辦,我一刻也不想和學長分開。”
沈時雨又心軟了。
他由著駱衍俯身過來,黏黏糊糊咬了咬他的唇瓣,和他交換了一個氣息綿長的吻。也許是浴室的環境太過特殊,又或者情話太過繾綣,沈時雨一時間竟然也暈暈旋旋起來。
他喘著氣,眼尾沾染酡紅,慢悠悠側眸,上下打量著駱衍。
真奇怪,明明是潮濕霧氣的環境,但是駱衍身上的氣味卻幹燥的像是火一樣,連同他身體裡的荷爾蒙因子都被徹底點燃。
沈時雨視線如筆,一點一點臨摹:駱衍的手臂肌肉鼓起,胸膛寬廣此時如同山巒起伏,那些水珠分外有眼色,順著他流暢而蘊含力量的肌理不斷向下......
沈時雨咬了咬嘴唇,心慌慌地不自在。
自然界有自然界的生存法則,哪怕是開智的人類依舊會不可避免“屈服”於這樣高大而漂亮的愛人,他腦海裡滾過橘紅的巖漿,心底時而蜷縮時而跳躍的火苗誘導著他觸碰,他探了探手,然後看清楚駱衍左側腰間一道沉沉的淤青。
所有旖旎戛然而止。
孟易明的話如海浪撲湧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