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雨坐立了些,睨了一眼駱衍,他單手支著下巴,像是沉浸入那個畫面一般,露出笑意。
饒是一切在意料之中,沈時雨還是捕捉到自己心底最隱晦的地方,有一絲複雜。
看,掰直一個人,的確很簡單。
他抿了抿唇,聲音淡然,與往日沒有一點不同:“有什麼感覺?”
駱衍笑意更盛,強行壓著語調裡的蹦蹦跳跳:“學長,我想到了我和你的第一次見面。”
沈時雨清淡的表情有一秒愕然,後知後覺捲起難言的羞恥。
他剛剛在想什麼,他不盡快把駱衍掰直竟然還有遺憾和可惜的心思?
難道他竟然是想挽留嗎?!
沈時雨的道德觀從內到外批判了他的言行不一後,終於穩住狀態。
他沒有波瀾回應:“新生納新宣講,有什麼好回憶的。”
駱衍怔愣。
良久後,他歪歪頭,在漆黑看不清的環境裡,一張拽上天的帥臉垮下來,一半寫著“難以置信”一半寫著“這怎麼能”。
果然,學長當時根本沒記住他!
駱衍氣得要死。
他心心念唸的新生入學典禮的後臺,他加入廣播站新聞部的緣由,甚至是一夜春||夢直接把他掰彎的伊始,另外一個主人公對他全然沒有記憶。
他是小醜嗎?他不夠高不夠帥不夠有錢嗎?
怎麼能記不住呢!
駱衍忿忿,猛地和沈時雨拉開一大段距離。
他絕對不會告訴沈時雨這件事,等以後兩個人結婚吵架時,他就要拿出這件事,讓沈時雨悔恨三十分鐘!!
坐在一旁的沈時雨全然不知大少爺抓馬豐富的內心世界。
他冷靜地摁住大少爺:“你別搖來搖去,認真看電影。”
駱衍扭過頭,氣鼓鼓地乖乖坐好:“哦。”
《泰坦尼克號》前半段節奏明快,場景切換每一幀都是一副色彩明豔的油畫。
轉眼間,傑克和露絲就有了第六次見面。
火燒一般的晚霞順著海與天相交接的地方漸變,逐步鋪陳到巨大華貴的泰坦尼克號身後,成為甲板上,迎著風擁吻的青年和少女的背景。
這是泰坦尼克號最後一次見到世間的落日夕陽,在冰冷來臨之前,它的船艙上演的都是一層比一層華美的高||潮。
“你能幫我畫一幅畫嗎?我想佩戴著它,”露絲拿出放在保險櫃中的五十六克拉的藍寶石,盯著青年海藍色的眼睛,強調,“我是說,只佩戴著它。”
溫柔的旁白恰如春雨悄然滲入空氣裡,讓萬物都有了潮||濕的期待。
“或許露絲更換衣服只用了幾分鐘,卻已經讓坐在沙發上的傑克手足無措,侷促忐忑。終於,那扇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