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張奎情急之下大喊了一聲,目眥欲裂地瞪向空中的鳥人。那鳥人——雷震子看了他一眼,抱著張母飛走了。
“王八蛋!”張奎氣得三屍暴跳,當即追了上去。
雷震子飛得並不快,老太太兩腳忽然騰空,嚇得半死,嘴裡大呼小叫起來。雷震子不耐煩聽她喊,捂了她的嘴,老太太嘴裡只剩了嗚咽之聲,嚇得眼淚汪汪,一看底下就頭暈目眩。雷震子看著底下張奎跟了上來,便將他引到了郊外。
張奎到了郊外之後,楊戩,楊任韋護都出現了。楊任騎著雲霞獸載著韋護,楊戩騰空,對張奎道:“張奎!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張奎在底下哈哈大笑起來,狀若癲狂,“你們就是這樣號稱仁義之師的?抓一個老婦人威脅,真是好有本事啊!單打獨鬥打不過,就出此下策,厚顏無恥得令人佩服!”
楊戩道:“彼此彼此,張奎,束手就擒吧。”
張奎冷哼了一聲,磨著牙道:“我今天話放這裡,若是你們膽敢動她一根毫毛,老子定將你們周營攪得天翻地覆!至死方休!”
楊戩道:“你不就會遁地麼?若是遁地不成,你還有什麼法子?我已習得指地成鋼術,今日就拿你練練手。你現在可以遁了。”
楊戩回頭看了韋護一眼,韋護沖他點了點頭,祭出了降魔杵。
張奎望著空中老母,想到若自己死了,母親一個人如何活下去?他賭周營的人不敢動他母親,當下便要遁回周營,捉了那武王,換他母親。
張奎打定主意,再不廢話,便要遁了。楊戩祭出了指地成鋼符,往張奎要遁的方向指去,那符紙飄然過去,不巧落在了張奎後面,沒能阻止他。被他跑了。
韋護降魔杵跟著符紙一擊下去,霎時大地轟隆一聲,裂開了一條縫,卻是偏了。
“偏了。”楊任道,韋護聽了,忙又祭起降魔杵,問:“在哪裡?”
楊任雲霞獸跟上,“往前面去了。”
張奎在地裡被地震震得懵了一下,反應過來,明白後面危險,更是加速狂奔。
楊戩暗道不妙,他頭一回使這個符還不是很熟練,速度沒有張奎快,根本沒起什麼作用!若是讓他跑了,又上哪裡找他去!楊戩連忙跟上去,一路用天眼探照,一路發出指地成鋼符,都沒張奎遁得快。
楊戩眼看手中符紙越來越少,冷汗落了下來。這符紙只有一次效用,已經費了好幾張,都沒能阻住張奎!大概懼留孫也有些先見之明,給了他一沓練手用。最累的是韋護,每次降魔杵下去都落了空,做了一堆無用功,心裡把楊戩恨死了。
韋護對楊任道:“楊先生,你見他被困住了,立刻告訴我,再這樣下去,我要被他累死了!”
楊任道:“好。”
張奎只聽到後面轟隆隆的響,除了鉚足勁狂奔,不作他想。
眼看楊戩手中只剩兩張符紙了,他總算練得手熟了。楊戩追了張奎百裡,終於追到他前頭,將那指地成鋼符往他前頭一貼,霎時一片地面迅速鋼化,堅硬無比,張奎悶頭鑽過去,只聽哐當一聲,震得他頭暈目眩,眼前發黑。張奎還想往別處跑,楊戩又一張符紙貼下去,又是哐當一聲,把他徹底撞暈乎了。
“就是現在!快!符紙那裡!”楊任情急大喊。
韋護立即將降魔杵一擺下去,轟隆一聲,又是山崩地裂,可憐張奎就這樣被擠壓成泥,丟了性命!
楊戩看到張奎被捶死了,狠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沖楊任他們點了點頭。
楊任道:“成了。” 韋護懸著的一顆心,跟著鬆懈下來。
雷震子抓著張母一直跟在他們後面,此刻見他們都定住了,看著地面,雷震子不由也停住。張母跟著看向地面,那地面已經裂開,形狀猙獰,如同一道慘烈的疤痕。張母愣愣地看著,看到那些人一副得意的神情,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竄了出來:死了。她的兒子死了。
張母哽咽不能言,眼淚隨之滑落。兒啊,我的兒!
張母悲痛欲絕,忽然發了狠,猛的一掙紮,推開了雷震子的禁錮,雷震子的注意力被楊戩那頭牽引,哪成想這老太太忽然掙紮,等反應過來時,老太太已經從他手中掉落下去。雷震子吃了一驚,連忙去接,卻已晚了。老太太的身體狠狠摔在地上,濺起了一灘血。
即便雷震子在戰場上見過不少血腥場面,如今看到這老太太的慘烈死法,也不由目瞪口呆,鼻頭發酸。
楊戩等人落了下來,看到老太太的死狀,都沉默了。
雷震子抬頭看他們,眼中閃著淚花,“我,我沒看住,她掙紮得太厲害……”
楊戩點了點頭,對他道:“好好安葬了吧。”
楊戩脫了件外衣,將老人掩蓋了。看向張奎的葬身之處,將她抱了起來,在張奎旁邊給她挖了個坑埋了。
這一番下來,楊戩的白衣上沾了不少血跡泥土,嫣紅的一朵朵,彷彿盛開的梅花。
楊戩,雷震子,韋護,楊任都站在那土堆前,靜默地看著,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楊戩出聲對他們道:“回去吧。” 三人彼此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便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