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立於城門之上,看著底下形勢,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周營的強悍他是見識過的,張奎對費時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守不住,城中百姓也會遭殃。你派人去把城中百姓擄來,讓他們並排立於城牆之上,做肉盾。讓他們堵在城門口,堵住敵軍進攻。呵,他們不是號稱仁義之師麼?那一定不捨得殺這些百姓了。”
“這……”費時有些猶豫,“這能成嗎?萬一他們真捨得呢?”
張奎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大家一起陪葬吧。”
費時被看出了一身寒意,他知道張奎死了夫人,心灰意冷,恐怕不想活了,但他們還想活呢!
張奎道:“這裡交給你了,方法我也教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費時一聽他要撂挑子的意思,不由急道:“那你呢!” 你可不能不厚道啊!老弟!
張奎道:“我麼,我去燒了他們的老巢。”
費時一聽是如此,不是要撂挑子,放心了下來。
張奎道:“你動作快點吧。”說完他便走了。
費時當下便命人去把城中百姓擄來。老弱婦孺被繩子捆著手立於城牆之上做肉盾,城門後也堵滿了百姓,由士兵看守著。雖然此計有揹人道,但周營確實忌憚了。
刀兵相見,必然傷及無辜百姓。訊息傳回姜子牙處,姜子牙氣得大罵張奎混蛋。
此時攻縣就有些投鼠忌器了。
張奎趁著注意力都在前線之時,便遁地到周營,四處點起火來。他要讓整個周營給高蘭英陪葬。
秋日裡天幹物燥,很快周營外圍四面著火,呈圍攻之勢。大家一見著火了,都慌亂起來,連忙救火。張奎燒了外圍,又竄到裡面來點火。他就像只耗子,帶著強烈的複仇的願望,死命攪著周營這趟渾水。
整個周營都著火了,張奎半個身子在土裡,在邊上看著。他忍不住癲狂地笑了起來。
忽然晴天一道霹靂,天上風起雲湧,烏雲聚集起來,不多會兒,一場大雨降了下來。落在那燎原之上。張奎愣住了,笑容僵在了臉上,看著天空,雨水落在他臉上身上,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老天,連你也要幫他麼!張奎笑得越加癲狂,笑著笑著,淚水混著雨水流了下來。耳邊聽著嘩嘩的雨聲,眼睛看著那逐漸熄滅的火光。天地茫茫,只覺萬念俱灰。
姜子牙和武王及一眾留守的周營將士都狼狽不堪,即便天降大雨救了火,但營帳都燒得七七八八了。大家身上都濕噠噠,秋風吹來,透心涼。前面攻不下,後面又著火了,差點沒把姜子牙氣暈厥。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火是誰放的!
姜子牙氣洶洶地對楊戩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把張奎給我弄死!”
楊戩道:“待楊戩去學個指地成鋼術。”
姜子牙道:“要多久?”
楊戩道:“我盡快。”
姜子牙點了點頭,道:“那你快去吧。”
楊戩當下便化了只蒼鷹去了。楊戩想著若是學那指地成鋼術慢的話,就直接搬救兵來。楊戩此番去找的便是土行孫的師父懼留孫。
楊戩去到夾龍山飛雲洞拜見了懼留孫,說明來意。懼留孫知道土行孫魂魄已入了封神臺,嘆了口氣。給了楊戩一沓指地成鋼符,教了他口訣,便打發他去了。楊戩將那幾句口訣記下,原還想著要費心學法術,結果倒便利。
楊戩去了一日,回來時已經半夜。
周營營帳被燒了大半,沒有營帳,很多士兵只得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就這麼挨過了涼涼的一夜。
翌日,楊戩來見姜子牙,姜子牙見了他,忙問:“如何了?”
楊戩道:“討來了幾張指地成鋼符,困住那張奎不成問題。” 如今張奎沒了高蘭英,又沒了獨角烏煙獸,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困死他只在朝夕。
姜子牙道:“有了符固然好,但如今上哪裡去尋他?”
楊戩道:“這張奎最是孝順,家中尚有一老母,我們將他母親捉來,他便會束手就擒。”
姜子牙聽了,不以為然,道:“以老母要挾,此等不仁之舉,傳出去與我軍名聲有損。不妥,不妥。”
楊戩默了默,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別的法子將他引出來了。這張奎跟地裡的耗子似的,誰知他在哪個耗子洞裡貓著。若不速速拿下他,恐怕又來行刺。真是防不勝防。
姜子牙見楊戩沉默,看了他一眼,暗嘆了口氣,道:“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
楊戩猛然看向丞相,對上了他的眼神,丞相眸中精光一閃,楊戩何等聰明,很快明白過來,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天早上,張母便在張奎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