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惡虎被問得一愣,他怎麼好意思說他除了大師兄的嘴,哪裡都沒碰過。楊戩看著他的反應,試探著道:“你們什麼都沒做過?”
薛惡虎有些惱火這種被動地位,他破罐子破摔地道:“誰說我們沒做!該做的我們都做了!你得意什麼!你給我出去!”
楊戩本來還抱著一絲期待,但聽到薛惡虎這樣說,他的期待落空了,他冷笑了聲,道:“你居然願意和我分享他?”楊戩說著看向韋護,韋護閉著眼,身上什麼都沒穿,楊戩看到旁邊有幹淨衣服,不由坐下,拿起了那幹淨的衣服幫他穿了起來。
薛惡虎沒法把楊戩趕出去,他氣惱地站在那裡,看到楊戩扶韋護起來穿衣服,被子滑落,那渾身的痕跡刺痛了薛惡虎的心,他不忍再看,憤恨地轉身出去了。
楊戩幫韋護穿好衣服,又幫他擦了擦汗,他的頭發都被汗濕了,楊戩幫他撩了撩頭發,讓他躺得舒適些。楊戩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熱了。此刻韋護安靜地躺著,沒有冷淡的態度,沒有刻薄的語言,很安靜,安靜得過分了,也只有他睡著的時候才這麼安靜。
楊戩拿巾帕去臉盆浸水洗了洗,又拿回來幫他擦了擦臉和脖子。韋護睡夢中覺得有人在動他,他的眼皮沉重得睜不開,以為是小師弟,便沒有理會。那涼涼的什麼東西擦在他臉上,帶來了絲絲涼意,說不出的舒服。韋護有些留戀,希望它一直擦著。
楊戩擦完了,正要離開,韋護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喊著:“別走!”
楊戩愣了下,看向他的臉,韋護仍是緊閉著雙眼,說明他沒有看到自己,那麼他以為他抓著的是誰?楊戩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心裡有些不爽,楊戩拿開了他的手,韋護有些鬱悶,但呢喃了兩句,又安靜了。
楊戩坐在那裡看著他,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才好。為什麼他們不能好好的呢?為什麼不能像哪吒和何大夫那樣?人家感情多親密,又親密又美好,眼中只有彼此。楊戩從某種程度上還是很羨慕哪吒的。
楊戩在那裡坐了很久,差不多入定了,韋護出了很多汗,體內缺水,口幹舌燥,他被渴醒了,眼皮還沒掀開,嘴裡就開始呢喃著:“水,水……”
楊戩回過神來,定睛看向他,“你說什麼?”
韋護微微睜開了眼,又說了一句:“幫我倒點水……”
這回楊戩聽清了,連忙起身去給他倒水。韋護從床上爬了起來,楊戩拿水過來,坐下扶著他,把水杯湊到他嘴邊,喂他喝,韋護喝得有點急,差點被嗆到,楊戩忍不住出聲:“喝慢點。”
韋護喝完了,又道:“再拿點,渴死了。”
只得再次倒,韋護喝了還不解渴,楊戩只得把水壺拿了過來,韋護灌了一肚子水,才滿足了。韋護看著楊戩,道:“你怎麼在這裡?”
楊戩放好了水壺和杯子,坐回來看著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韋護沒有拒絕他的觸碰,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嘴裡道:“我這樣都是因為誰,早知道就不讓你得逞。”
楊戩道:“下次不在水裡了。”
韋護道:“沒有下次了。”
楊戩拉了他的手,輕聲道:“別鬧了好不好?”這一聲別鬧了好不好含了些哀求、無奈和無助,韋護有些驚訝,看著他,道:“你又發什麼神經?折騰我的時候,你踏馬自己爽了,顧及過我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跟你在一起只有痛苦。”
“我就不痛苦嗎?”楊戩冷笑了聲,道:“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它是怎麼被你傷得千瘡百孔。韋護,你就不是個安分的……”
“知道我不是個安分,為什麼還糾纏我,是你自找的。”韋護譏諷道。
“我不知道為什麼,如果你知道為什麼請你告訴我,”楊戩看著他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控制不住自己想你,你總是鑽進我的腦子裡,讓我片刻不得安寧,我想見你,想看著你,想對你做那種事,想對你狠一點讓你記住你是我的,不要再找別的男人傷我的心……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不想看到你們躺在一張床上,每次見你們在一起,我都很嫉妒,很難過,很受傷,我想殺人,想把你們兩個都弄死,我一個人受盡煎熬,你在幹什麼?你在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呵,別把自己說得這麼深情,”韋護仍是冷冷地道:“你從來沒尊重過我,從來沒尊重過我的意願,你想要了我就得給,我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我他媽活得像個軍妓,甚至都不如!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楊戩,你不過是捨不得我這樣供你取樂的賤貨罷了,我是可以被取代的不是嗎?你心裡裝著誰,你心裡清楚,我永遠忘不了你厭惡我的眼神,那是我給你的最真實的感受了吧?你看不起我,卻又離不開我,是因為我讓你很爽嗎?可惜,我也讓別的男人爽著呢。”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安分一點不好嗎?”楊戩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道:“只屬於我一個人,不行嗎?”
“那你呢?你又屬於我一個人嗎?你不是要去找那個孔宣嗎?”韋護也有些惱怒,“你自己說的大業完成之後就去找他,那你還找我幹嘛!既然是玩玩的,那就玩玩好了,誰他媽還玩不起了!”
楊戩道:“我未必就真喜歡他。”
韋護道:“你喜不喜歡他我不知道,但你是真厭惡我。”
楊戩道:“我厭惡你,你不知道因為什麼嗎?你屬於我了,為什麼又去找別人,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人給自己戴綠帽?我頭上都他媽一片青青大草原了!”楊戩難得地罵了一句粗口,韋護聽了都愣了。
韋護看著楊戩,想到他頭上一片青青大草原,忽然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楊戩看著他,“笑什麼,難道不是嗎?”
韋護笑著道:“是啊。你對我的定位和認知不就是這樣嗎?我就是賤啊,我不高貴,也不美麗,我是汙穢的,齷齪的,我就是這樣啊,你受不了你可以走,我沒攔著你。”
有一瞬間,楊戩真想扔下他走了,他忍了又忍,終是敗下陣來,伸手扶著他道:“你再躺會兒吧。”他的手搭上了韋護的月要,韋護一個激靈,看向他,楊戩臉上淡淡沒什麼表示,韋護順著他的手勢躺下了。楊戩幫他蓋上被子,又理了理他的頭發。韋護看著他,如果兩人不吵架的話,一切都是美好的。自己只是一個病人,而他是隻是一個照顧病人的人,他們之間沒有矛盾,沒有糾葛。
“楊戩,”韋護叫了他一聲。
“嗯?”楊戩看向他。
“如果當初我把你上了,你會殺了我嗎?”韋護問。
那是一切錯誤的開端,是哪吒賜予他們的一個美麗磨人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