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管我死活啊,”韋護冷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
楊戩道:“韋護,你對我成見太深了,我一直在努力修複我們的關系,是你不給我機會。”
韋護道:“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不來煩我,我們還是兄弟。”
楊戩將他摟緊了些,道:“我不想和你做兄弟,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哪吒和何大夫那樣?你在別扭什麼?”
韋護道:“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像他們那樣,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這段關系就不應該開始……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韋護回想當初,也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怪不得別人,至於後來,實在不是自己所想了。但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呢?韋護感覺他和楊戩已經是一盤死棋,他放棄了,楊戩卻還緊抓著不放。
楊戩道:“如果沒有一開始,我怎麼知道你的滋味如此美妙呢?從那以後,我每晚做夢都夢到你……”楊戩說著嘴靠近他耳朵無比曖昧地在他耳邊道:“夢到你很賤地匍匐在我身下,求著我要……韋護,你賤不賤……”楊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喜歡用言語羞辱著韋護,並把這當成了一項樂趣。
韋護道:“可現在你碰我一下,我都覺得厭惡和惡心。你要我說多少遍,我不喜歡你了。”
楊戩道:“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
韋護在他的懷裡,被惡心透了。這個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完全不顧及別人想法的男人,真是令人倒極了胃口!他還以為他深情呢!殊不知在他這裡只有厭惡和惡心。
如果你不愛一個人,那麼他做什麼都是錯的。他的深情只能感動他自己,感動不了別人!韋護閉上了嘴,懶得再說什麼。韋護心裡祈禱著快些打到朝歌城,完成伐紂大業,到那時他完成了師命,就可以解脫了,就可以永遠擺脫楊戩了!天大地大,他一定可以擺脫楊戩的!大不了他回到師父那兒,再也不出來,他就不信師父跟前,楊戩還敢亂來!
韋護心中還懷抱著一線希望,所以眼下他只當歷劫了。
楊戩不求能感動韋護,只希望他能留在他身邊,陪著他。楊戩發現只有韋護在身邊的時候,他的心才能安定下來。他信任韋護,說不清為什麼,他就是信任他。楊戩想著不由將韋護摟得更緊了些,韋護只得忍耐著,他也很累了,懶得跟楊戩較勁。既然打算什麼都不做,那就睡覺吧。
翌日楊戩睜開了眼,發現韋護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楊戩不由失笑,自己真睡得這麼死,連人什麼時候走了也不知。
不多久,起床號角吹響。大家起來,吃了東西,便收拾收拾,繼續行軍。
金吒回去和父親弟弟商議了一下,看是否要調過去和韋護一起監管輜重部隊。李靖自然是不同意,金吒木吒一直以來都是李靖的左膀右臂,少了一個金吒,他總覺得不自在。但木吒道:“說不定大哥調過去,正可以打進他們內部。”
李靖這支隊伍雖然歸入周營,但一直都像外來戶一樣,在軍中的位置有些尷尬。他們沒能完全融入周營,戰場上也不是主力,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李靖父子三人自歸順以來出過幾次力,但都是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大功,也沒引起大家的重視。輜重部隊雖然不是多重要,但管輜重部隊的韋護,有些分量,韋護與楊戩交好,又與哪吒雷震子交好,在丞相面前也說得上話,和他搭上關系,有百利而無一害。
李靖聽完木吒的分析,有些猶豫,金吒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複雜,我就想幫一下韋護兄弟。”
木吒道:“大哥盡管去吧,像你這麼老實,也挺招人喜歡的。爹,您就別攔著大哥了,大哥又不是去了哪裡,咱們都還是在軍中不是嗎?”
李靖問向金吒:“你自己的意思呢?”
金吒道:“但憑爹吩咐。”
李靖想了想,道:“那你便去吧。不行再回來。”
金吒道:“是,爹。”
金吒徵得了父親和弟弟同意,再行軍時見著了韋護,便跟他說可以調過來和韋護一起。韋護聽了,很是高興。當下便興高采烈地跟他說他要負責的一切事宜,金吒很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頭。
他們在這裡高興地說著話,楊戩在後面窺見了,又老大不高興。雖然韋護說了他跟金吒沒什麼,那沒什麼說話那麼高興幹嘛?楊戩想起韋護在自己面前從來沒好臉色,就很吃味兒,他的笑,從來不給他。只給那不相幹的人。他此刻真恨不得飛上去分開他們!楊戩憋了一肚子氣,臉色不大好看。
土行孫見楊戩臉色不大好,道:“楊將軍最近受累了,臉色不大好啊。”
楊戩聽到了土行孫的聲音,回過神來,看向他道:“無事。你,還好吧?”
土行孫道:“就那樣吧。楊將軍不用擔心俺,俺挺看得開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遲早有這一日的。早死晚死都得死。”
楊戩道:“……”
何大夫想著申公豹可能沒死,沒死的話那他可能還會來的。近日他就緊著研製那“見血封喉”,幾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哪吒被他心不在焉的態度惹惱了一回,何大夫沒空搭理他,哪吒就自己生悶氣。哪吒覺得有些看不透何大夫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有事也不跟他說。何大夫不是不想說,可說了哪吒除了嫉妒發火,還能幫上什麼忙呢?況且何大夫並不想讓他分心,他自己就可以對付那個煩人的申公豹。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他再來糾纏不休,這次他絕不會心慈手軟了。
此刻何大夫坐在馬車裡,頭腦裡在想著“見血封喉”。他想著混入一味什麼東西,研磨成粉,使其沾了面板就腐爛,腐爛見血,這樣比直接去傷他更便利些,要傷申公豹是件難事,若不是上次趁其不備,恐怕沒那麼容易得手。經過上一次,申公豹必定有所防備,傷他更難了。
毒藥配製出來了,也得配製相應的解藥,解藥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誤傷了自己人,也好及時吃了解藥救治。
祈遠坐在對面看著沉思中的何大夫,一聲不吭,不敢打擾。祈遠感覺有些看不透何大夫,何大夫雖然年紀輕輕,但看著心思很重。
祈遠始終忘不了上次那人說何大夫是小青龍的話。軍中早有傳聞,說何大夫是龍,還有人說看到過他化龍的樣子,是一條青龍,傳的神乎其神,還有電閃雷鳴什麼的。祈遠沒親眼見過何大夫化龍的樣子,他只是從心底佩服何大夫,覺得他很厲害。不僅醫術高明,還臨危不懼,跟他柔弱的外表不同,他有一顆堅韌的心。
許是察覺了祈遠的目光,何大夫定睛看向他,道:“你看什麼呢?”
“啊,”祈遠輕呼了一聲,道:“沒什麼,何大夫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