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冤家聚頭
黃天化因為玉麒麟之死, 心情鬱悶了幾日,夜裡抓著祈遠只是一味地發洩,祈遠承受得痛苦不堪, 卻只能默默忍受。黃天化變得殘暴許多, 相比以前溫柔的那人, 此刻兇性畢露。
黃天化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兇殘本性,那種感覺又來了, 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又出現了。從前母親弟妹死去的時候, 他恨不得殺進王宮,將那紂王千刀萬剮, 但最終也只是被攆得四處逃竄, 如同喪家之犬!
沒有了玉麒麟, 還有什麼可倚仗?想殺紂王也不過是痴人說夢!黃天化心中充滿悲痛和絕望, 感覺前途一片黑暗。黃天化抓著祈遠的月要,將他當成殺人兇犯一樣折磨著他,祈遠緊咬著牙, 卻還是忍不住溢位申吟。
“黃……天化……”祈遠想叫他住手, 但剛說出幾個字,又被他蠻橫地送上頂烽, 繼而痛暈了過去。
祈遠在睡夢中都是痛苦的, 黃天化忽然變了個人,像一頭兇獸,拼命地掠奪他, 啃噬他,折磨他,祈遠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個人, 而是他嘴邊的一塊肉。他要把他吃個幹淨。
黃天化回過神來,看到暈過去的人,鼻間充斥著那股難言的味道混合著血月星氣,黃天化手一鬆,退了出來,狠狠抹了一把臉,心裡暗罵自己混蛋。這事跟他有什麼關系呢?跟他有什麼關系呢!真是窩囊,殺不了紂王,只能折磨身邊無辜的人,太窩囊了!黃天化掀了被子蓋住了他的身體,收拾了收拾自己,走了出去。
夜裡冷風一吹,吹得人清醒了些。天空中幾顆稀疏的星子,黃天化抬頭瞧見,心情甚是寥落。那種填不滿的內心的空虛感,開始折磨著他。
夜深人靜,除了值班計程車兵,大家都睡了。黃天化此時不想回營帳去,便在營地裡四處走著,在暗夜裡像頭暴戾的野獸……
楊戩看向身旁的人,韋護背對著他側躺著,呼吸平穩,已經睡去了。楊戩雖然身體受損,心中卻暗自歡喜。難道韋護對他還有意?所以特地來照顧他,還和他一個營帳,還和他一張床……雖然韋護早已跟他說明,是看在兄弟情分上照顧他,但果然還是放不下吧,看在兄弟情分上,用做得到這份上嗎?都同床共枕了。
楊戩仍在痴心妄想,希望能借此事修複他們之間的關系。楊戩假裝不經意一個翻身,把手搭在了韋護月要上,韋護被楊戩一碰就醒了,他睜開了眼,心中掠過一絲警惕。楊戩朝他的方向挪了挪,維持了一個抱著他的姿勢,但又沒真抱在一起,只是靠得極近。韋護不知他何意,難不成狗改不了吃粑粑?韋護等了一會兒,見楊戩再無別的動作,等得困了,又閉上了眼。
楊戩以為韋護睡著了,才大膽地把手搭在他月要上,若是他醒了,自己就假裝睡著了,是不經意的動作。誰知韋護沒醒,什麼事都沒有,楊戩不敢吵醒他,自己也閉上了眼,兩人蓋一張被子,就維持著這種曖昧的姿勢睡著。
翌日醒來,韋護已經轉過身來,和楊戩面對面,楊戩的手還摟著他。韋護看到他的臉,皺了皺眉。楊戩容貌清俊,卓爾不凡,確實值得欣賞和喜歡,但韋護卻早已對他失去了興趣。大概他就喜歡楊戩高高在上、看不上他、不喜歡他的那種感覺吧。如果楊戩為了他,自降身份,變得像個凡夫俗子一樣,為愛卑躬屈膝,那他反而看不起他,不喜歡他了。他不喜歡這樣的楊戩。
而且楊戩曾那樣粗暴地對待過他,那種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回想起來,仍令人頭皮發麻,韋護不想再嘗一遍了。
這時,楊戩睜開了眼,看著韋護。楊戩的眼睛像浩瀚星辰一樣閃耀,那光忽閃忽閃直閃進了韋護心裡。若是他不喜歡自己該多好,韋護遺憾地想。
“你醒了?”楊戩開口。
“哦,醒了。”韋護說著,坐了起身。
楊戩躺著沒動,其實他身體已經無礙了,但他眷戀韋護的溫柔,想讓他照顧他。
韋護背對著他坐著,道:“你沒事了吧?”
楊戩道:“有事。”
韋護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好得很。我想回自己營帳去了。你要是能起來了,就自己張羅吧。其實我也不是非得照顧你不可,不過想著外人照顧終究不如自家兄弟用心……”
楊戩道:“那你就再用心照顧我兩日……”
韋護道:“我很忙。”
楊戩道:“現在不行軍,你忙什麼?”
韋護道:“你管我忙什麼。”
“韋護,”楊戩坐了起來,看著他,道:“關於之前的事,我想向你誠懇地道歉,我對不起你,我願用我的一生來彌補當時對你犯下的過錯……”
韋護站了起身,道:“往事不必再提了。”
“韋護,”楊戩看著他,道:“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楊戩,你不明白!”韋護轉身看向他,道:“我喜歡的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可能你不理解,但事實便是如此。”
“我喜歡的你很單純,只有心機和謀略,一副對情愛懵懂無知的樣子,我覺得那樣的你很迷人,令人心動,我很喜歡。你曾是那個高高在上,彷彿神祗一般的男人,而不是現在這個,一直在祈求我給他一個機會、令人唾棄的男人!你明白嗎?你這樣,太讓我看不起你了。我對這樣的你,毫無興趣。”
楊戩愣愣地看著他,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你看不起我,就因為我喜歡你?……韋護,你太……讓人無法理解了。”
韋護道:“可我就是這樣,我就是這樣啊!所以,請你繼續保持你高高在上的樣子吧,不要為世俗的情愛折腰,或許,某一天,我又會喜歡你了。”
楊戩道:“可我喜歡你啊。”
韋護道:“那就沒辦法了。”
楊戩忽然有些灰心,他無奈地笑了下,道:“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你我之間橫亙著什麼,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一直以為你因為之前的事不肯原諒我,是我錯了……”
韋護道:“當然也有那方面的原因……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韋護,”楊戩叫著他,韋護頓住了腳步,“何事?”
楊戩看著他,道:“先幫我穿好衣服再走吧。”
韋護道:“你手不是沒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