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經提醒,想到此事上,有些愣怔。兩千多年前,她為了顧及自己的顏面,確實是求得那敖廣離開他。當時他回來知曉了他的離開,倒並未怪罪於她,連遷怒都不曾,不知是按下不提,還是根本不知。母後當時有沒有跟他說過,是自己一手促成此事的,如今也不得而知了。沒想到,躲了兩千年的清靜,他到底還是找來了……
天後想到自己心愛之物被奪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兩千多年前奪走他心愛之人時,他又是何種心情?天後將心比心,一時不知是該恨他好,還是該恨當初的自己好!
“都是報應啊……”天後流著淚喃喃道。
“你相信報應嗎?”魔尊在自家後花園和敖廣喝茶聊天。
敖廣聽到“報應”這個詞,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問:“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魔尊道:“就是忽然想到,你說那天界太子一直作孽,怎麼不見有報應呢?應該遭天譴什麼的。”
敖廣聽了,淡淡地道:“大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吧。”
魔尊道:“他要是死了,你會為他傷心嗎?”
敖廣想到他死了,問:“你說他這樣的神,怎麼樣死才算死了?”
魔尊道:“神死,就是歸於混沌啊。”
“歸於混沌麼?”敖廣喃喃道,“就是灰飛煙滅的意思了,也不會轉入輪回了……”
魔尊道:“神不入輪回,神只有歷劫。本尊覺得,他如此作孽,早晚有天收。也許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嘖嘖,他要是死了,真是天下太平了。”
敖廣看向魔尊,道:“他死了,就不會有其他惡神了麼?他如今是最惡,他死了,也有另外最惡的吧?”
魔尊道:“敖廣,你可是在為他狡辯?你是捨不得他死吧?三番幾次地救他,本尊那錘子錘下去也不見得讓他灰飛煙滅了,至多錘爛肉身而已,你緊張什麼?還捨身救他,小心本尊一個不小心把你也錘爛了。”
敖廣聽了,低了頭,悶悶道:“死了才好。”
魔尊見他如此,有些不悅:“敖廣,你在這裡,總也不開心。好似本尊虧待了你似的,這裡有什麼不好麼?”
敖廣道:“並無不好。只是細想,好像從一個牢籠,跳入了另一個牢籠。”
魔尊道:“你放心,等本尊休養生息夠了,就出去和天界爭天下。等本尊滅了那天界,當了天下至尊,本尊就放你自由,你想去哪裡去哪裡。”
敖廣道:“在我有生之年還等得到麼?”
魔尊道:“應該可以吧?要不等天收了那太子?反正都差不多。”
敖廣聽了,並未答言,只是越發覺得無趣。
帝俊懲罰了天後一番,也不欲去她宮中了。只一心處理朝政,閑暇時,便把玩河圖洛書,利用兩幅圖案,推演星象,窺探宇宙。宇宙奧秘,玄妙無窮。
帝俊對敖廣一事仍耿耿於懷,他厭棄已不貞潔的敖廣,卻無法真正將他割捨。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多好,若是一切可以重來多好,這個念頭一直縈繞在他心間。
他不止一次地想,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定不會強求於他,他願意和他好好在一起,再不強迫他做他不願做的事,也不會,殺害他父王,讓他記恨於他!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
呵。為什麼不可以重來呢?他是至高無上的神,他當然可以令一切重來。
只是時間不可逆轉,即便身為神祇的他,也不可令時間逆轉,但他可以趁時空錯亂之時,重回過去,改變那段際遇,令事情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帝俊利用河圖洛書推算出了五百年後會有天狗食日,屆時天地震蕩,時空紊亂,他可趁此時機,回到兩千多年前改變那段歷史,阻止悲劇發生。
帝俊有此打算,只耐心等候。為防止他不在期間,六界發生動亂,帝俊挑選了三個得力文臣做了內閣首輔,賦予他們權力裁決六界事務。又恐妖帥挑事,無人鎮得,帝俊親自去到不周山大日神宮委託其弟太一在他不在期間幫忙照看天庭。太一答應幫忙照應。帝俊才安心離去。
帝俊走後,不久便爆發了巫妖大戰,險些將天地覆滅。此乃後話。